韩博是什么人,蒙古第一刀,简单的来说,他就是一个武者,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他们这种人都习惯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比较简单。
那么,在找不到小白,又想把这个世界上女儿所有憎恨之人全部杀光的他,自然而然的会选择包木森为以第一目标,所以,老德子人的遭到了袭击。幸运的是,被袭击的人,根本不知道包木森在哪。
于是,韩博赶到了香格里拉酒店,那个狼族人知道包木森住哪,住在香格里拉里拉酒店的哪一层。
紧接着,第二起袭击案,又发生了,就在苏德离开香格里拉酒店之前的三分钟,陆远所在楼层的服务员在收拾房间时,让人堵到了屋里。
韩博干的。
然而那通电话从苏德电话里打出去的片刻,韩博已经从服务员嘴里得知了包木森的具体下落,身高近两米的人被警察从酒店带走这件事服务员想不关注都不行,加上当天又是警察又是出入境管理处人大大方方出现在了酒店,服务员就更加印象深刻,在这种情况下,一身杀气的韩博很容易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那,乌兰巴托警察局现在是什么情况?
人满为患!
警察局的大厅里,坐着浓妆艳抹的陪酒女,走廊上,蹲了一地小混混,只有为白家贩毒的拆家和在通缉令上挂号的重犯才有资格坐进审讯室与犯人羁押室,其余人?能在这儿有一块地站着就很不错了。警察局门外,是一群等着把不懂事的子女从这里保释出去的父母,有些稍微富裕点的家庭则带着律师在门口登记处排队,剩下的,有专门过来打探消息的,有想走后门的,整个场面和菜市场一样热闹。
抓了多少人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具体多少人还没统计出来,反正乌兰巴托警察已经把库存的手铐和下面分局的手铐都用上了。
早晨六点半,金盛困眼皮直发木,整个人萎靡着完全不在状态,但是,这时候的他依然坚持在审讯室里。这种关键时刻谁也不会偷懒,参与过这么大的案子,那可都是资历,日后在领导提拔干部的时候,首先选择的就是这类人。
说,这些毒品,是哪来的?阿嚏
金盛连说话都没力气了,靠在椅子上不停打喷嚏,鼻涕像是自来水一样不断充盈着鼻腔,应该是着凉了。
审讯室里的毒贩紧闭双唇,哪怕双手被靠在暖气管子上,处于一个站也站不起来、蹲又蹲不下的地方,也硬熬着不说话。干这行的人都知道,抓着就是个死,更何况在他场子里搜出来的货都够让他死好几回了,这才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打死也不张嘴。
还挺硬气?唉,有能耐你别咧嘴啊?明告诉你,今天一点苦都不让你吃,就让你在暖气管子上挂着,看你什么时候张嘴。
金盛最会治这种人,他们这些人挂在暖管子上想坐坐不下、想站还站不起来,等双腿发麻浑身上下都拧巴的时候也就是现在这样,离老实交代就不远了。金盛还真没见过挂暖气管子上挂到抽筋还一个字不说的主儿,他不信有人能抗住这么难受的姿势。
嗡。
电话的震动声响起,金盛半点都不着急的接通电话,这通电话甭管是谁打的,先聊一阵子在说,不把那小子累出屎来,他不幸金。
喂?
电话另一侧的声音才传过来金盛就不高兴了,局长竟然在这种时候让自己去把包木森送到拘留所闹呢?
忙一宿了都!
好不容易碰见个好活,可以让资历更丰富点,这眼瞅着犯人都要张嘴了,这时候放手?万一接替自己的人把整个贩毒过程都问出来,算谁的?肯定不能算自己的,谁会那么好心?
是人都自私,是人都会先为自己想,金盛玩起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招,坐在审讯室里熬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急切的神情,可心里都要长草了。
赶紧说啊
你倒是说啊!
你大爷的,再不说老子动手了啊!!
心里咒骂着,可再看金盛的脸,表情越来越好看了。他不能让这小子看出任何毛病来,要不,这审讯指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至于,苏德局长的吩咐等着吧。
金盛看了一眼手机,这才6:36,有什么可着急的?
他不断安慰着自己,眼睛不停瞟着面部表情越来越难看的拆家,屁股像是坐在针板上,总是悄悄的挪动,在尽量保持着原来样子的情况下,全然不知胆大包天的韩博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混入警察局,或者,他都不知道韩博是要来动包木森的。
警察局门口,韩博脱下了自己那身雷打不动的民族服饰,换上一身运动服,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警察局大厅。
大厅里,嘈杂声四处浮起,警员的叫骂,偶尔一脚踢过去的呼喊,这些在这种地方一点都不新鲜,韩博在没人关注的情况下从登记处长长的队伍中插过,直接进入,那时,登记处的警员正在录入来访者信息,抬起头的时候,韩博已经走了过去,警员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的冲后面的队伍喊:下一个。
乌兰巴托的警察局和港台电视剧中的警察局不太一样,在这,没有那么宽阔的公共办公区,是和普通办公楼内一样,被隔出来的一间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犯人扎堆被靠在暖气旁边没人搭理,等某间办公室的警员带着一名犯人走出来,把审讯完的犯人或继续拷在门外、或扔进犯人羁押室后,才又重新提审其他犯人。
这对韩博来说,寻找包木森的难度增加了。
他不能问,不然一定会有人反问‘你找包木森干嘛?’,这应该是第一反应,接下来,对方会接着问‘你是谁?’,无论韩博如何回答,家属、律师,所有可以和案件产生联系的人都要去门口登记处排队,这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查出来自己是否是按照正常手续进来的,尤其是自己手里还没拿着任何登记后的证明单据。
那,该怎么找?
韩博有些为难了,他不是陆远,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办法,这种喜欢简单直接的人,永远不愿意用复杂的方式将事情解决。
问题是,在韩博目前还不知道位置的犯人羁押室里,连陆远都没有考虑到的情况正在发生。
这一夜,不光是警察和混混们没有睡觉,就连包木森也没有合过眼。
犯人羁押室内,一直待在笼子里的他原本享受着很好的待遇,每天到了饭点儿都会有人非常准时的送来饭菜,铁栅栏外,还会摆着一个水杯,无论什么时候水杯里的水空了,都会有人续满。但是,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包木森感觉到整个乌兰巴托警察局的头半宿似乎都没有什么人,刚进入后半夜,警察局突然热闹了起来。
第一波被抓进来的,是捂着脑袋的布和,他,被这些警察直接扔到了犯人羁押室里,布和看到包木森的时候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差哭出来的张嘴道:族长!
他都没问问包木森怎么在这,直接把老德子给卖了出来:老德子太不是东西,这老王八蛋让我去扫鹰族的场子,结果到那还没有两分钟,准确的说是根本就没打起来就让警察给端了。咱们的人对,他向包木森形容的时候就是用的这几个字‘咱们的人’:咱们的人没跑几个,姓白的那帮混蛋也没捞着什么好,反倒是警察,这回比平时反应快了很多,也利落很多,像是,就奔着抓我们来的。后来我想明白了,肯定是老德子把我们给卖了,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这边话还没说完,鹰族那些梳着朝天辫的家伙就被关了进来,刚进来的时候两帮人在骂骂咧咧中度过,时不时的布和还歪着嘴往那边吐一口口水,鹰族的硬汉门刚要站起来炸刺,门外保证有人用警棍敲铁栅栏:你要干嘛?站起来想干嘛?说你呢!
如此情况下,平日里见着老百姓猖狂无比的混混蹲了下去,倒也没发生大不了的事。
怂包。布和骂了一句。
那警察还能惯着他?
怎么着啊,你非得把火都挑起来,在这干一场是么?我告诉你,要是真有这想法,直说,警察局别的没有,单间有的是,招呼你没问题,保证伺候的舒舒服服!
布和也不傻,赶紧低眉顺眼的露出笑意:嘿嘿,我错了,我真错了。
没有在屋檐下还不低头的主,这种人不是戳断了脖子就是窝折腿。
再往后,一批又一批的鹰族人开始不断的涌入警察局,白家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反而都踏实下来了,各个头头脑脑的看着平日里级别差不多的人都在一个屋里,就那么木呆呆的看着,在犯人羁押室内,三名警员拎着警棍看着不让说话,不看着也没有其他办法。不让说话是为了避免串供,这在地方不够用的时候,是警察们常用的手段。
包木森觉得这事开始有意思了,陆远到底干什么了,是怎么把这么多白家人都扔进警察局的?
他不知道的是,今天被扔进来的人远不止这些,外边,都已经满员了。
包木森!
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走了进来,那些警员很尊敬的打着招呼:副局。
他站在门外喊了包木森的名字,随后在三名警员的关注下打开了栅栏门,将包木森提了出来。
包少爷,对不住了,让您和白家这群人关了大半宿。局长吩咐了,把您带到他办公室去。
出了栅栏门,包木森依然被戴上了手铐,可副局长对待他的态度,和其他犯人完全不一样,这让犯人羁押室的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个得弯着腰才能从栅栏里走出来的黑大个。
谁傻啊?
副局长也是参与今天晚上行动的人,他难道看不出来扫的都是鹰族的场,狼族的地盘一点没动吗?
包木森被送到了局长办公室,副局长将手铐拷在木质春秋椅旁边的暖气上,又找了个被子倒了一碗水,才转身离去,临走还不忘说上一句:您那,就跟着歇着,明天早上的时候,会有人送饭过来。
谢谢。
这句话以后,包木森于无人的局长办公室内闭上了双眼,外面的世界仿佛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进入了梦想。
如此情况下,别说韩博,就算是警察局里的警察也未必能找得着包木森。
我说
审讯室里,金盛看着的拆家是在盯不住了,他感觉自己身体被熬的直发抖,心脏总是莫名其妙的狂蹦两下,好似要彻底越出胸膛。在这么熬下去,他都担心自己猝死。
这种人天天在夜场散货哪有身体好的?小小年纪就已经熬空了身体,这么累了大半宿那还能受得了?
唉!这就对了,早说不就没事了吗?
金盛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不紧不慢的起身,给他打开了手铐拷在双手上还下猛药呢:我也不怕你反悔,反正时间有的是,要不说,还把你拷回去,一个小时我也能等,半天我也能等,大不了,我跟这屋里凳子睡一天,都忙了一宿的,怪累的,还捞一清闲。
拆家差点没把鼻子气外了,你是能睡一天,别人受得了吗?
金盛拷好了拆家,又把对方锁到审讯椅上,这才赚回来做笔录问道:我问你,货是谁的?
白家的。拆家不看金盛的双眼回了一句。
废话,整个乌兰巴托姓白的多了!金盛直接把比扔在了桌子上,欠了欠身说道:你还是不老实,这么着,回去在挂一个小时。
白家,鹰族白家,白凌、白仁山父子。
金盛知道他会说,没有人在才获得休息时间后,马上就放弃的,那不是正常人的选择。
平时都什么时候接货?送货人是谁?去哪散货?卖掉以后怎么分赃一连串专业的问题问了出来,事无巨细,所有证据链当中需要的,他都得问道,差一环都要出问题。
半个小时过去了,记录审讯笔录的A4纸写满了四大张,光人名就有十几个,要是按金盛的想法,接下来他会按照人名把警察局里所有白家的人都筛一遍,这里边肯定有人就在局里。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要是真这么干了,局长回来能站那骂他一个小时。
嘀、嘀、嘀。
电话响了,金盛看到局长的电话号码时,赶紧拿着手机从审讯室里走了出去:喂,局长?
金盛啊,人送到拘留所了吗?
走廊里,金盛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拿着审讯笔录:什么人?
什么人?你问我什么人!包木森,因为非法入境被抓回来的包木森!!!
金盛假模假式的惊讶道:哎~~~呀!!
局长,刚才警察局里实在太乱了,我这一转头的功夫就把这事给忘了,直到审讯出了白家整条贩毒链才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什么,我现在就去犯人羁押室把人提出来。
忘了?吃饭怎么吧忘?你他妈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要是出了意外,我,我,我他妈扒了你这身皮!
嘟、嘟、嘟。
电话被挂了,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幕的金盛并没有在苏德盛怒之下表现出多害怕的情绪,相反,脸上带着一脸坏笑,吹着口哨往前走,边走边自言自语着:一个包木森就像把老子的前程拿走?哪那么容易?说话间还抻了个懒腰,累极了似得继续说道:包少爷,别着急啊,这就送你去拘留所。你说拘留所有什么好去的?再怎么说警察局的环境也比那好多了吧?
他迈步往犯人羁押室走,根本没看见身后还有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一直盯着,在他迈步的同时,也迈动了脚步。
躲开,瞎啊。
金盛随手推了一把挡在自己面前的白家混混,犯人羁押室,就在眼前。
嘎吱。
犯人羁押室的房门被推开了,金盛迈步而入,一进屋就和同事打招呼道:老郑,赶紧把鞋穿上,看看这屋让你熏的,在外边都能闻着臭脚丫子味儿。
憨笑声由屋里传出:得了吧,你们命好,专门逮重要的犯人,我们呢?普通警员,昨儿在马路上溜溜站了一宿,怎么着啊,好不容易腾出点功夫来,还不行歇歇脚啊?
金盛打趣道:我倒不怕你歇脚,怕的万一里边哪个重要人物给熏死了,这算是谋杀啊,还是误杀啊?
行了,少来,那是法官的事,甭管谋杀还是误杀,你的职责就是把人抓着。姓郑的警员把脚塞回了鞋里:不和你臭贫了,赶紧着,什么事,这天都大亮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呢。
下班?想得美!
金盛开着玩笑道:知道昨天晚上一整宿,连抓人带忙乎的一共收拾出来多少吗?明告诉你,录完口供的,招完犯罪事实的,所有的都加一块,还不到一百人。瞧见没有,就我手里这几张A4纸,这里边的人名就十几个,这帮子人里指不定还牵扯什么其他案件呢,到时候,有头疼的。说完这番话,他一屁股坐在了桌子角上,问道:正格的,包木森的铐子钥匙跟谁手里呢?局长都给我打电话催了好几遍了,让我把人送拘留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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