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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灵魂的重量

梵影清歌 熹微燃 5520 2024-03-15 16:39

  “南南,这样的幻术于我,实在是一种负累。”末了,梵祈烨道。

  南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梵氏所谓的“神佛之力”,在使用后产生的“噬力”累及自身,需要遁入深山的清修才能复原,这样算来,在非洲和芒市与梵祈烨的两次暂别期间,他都是在卢嵻河谷渡过的,难怪他身上总有一种山林水泽的气息,可是如果在噬力作用期间被干扰或打断清修,或是根本没有条件执行清修,恐怕只会更加危险,这样看来,梵氏的神力,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诅咒?

  “仔细算来,我每次使用幻术,好像都与你有关。”梵祈烨苦笑。

  南歌惊讶地小嘴张了又合,好一会儿发不出声响。

  梵祈烨见她这副无法消化的表情,倒轻笑出声来:“你看,你果然是我的‘噬’,如果我哪天惨遭不测,一定是你害的,所以你这辈子必须为我负责了。”

  南歌一头黑线,顿觉泰山压顶般沉重,心里无尽的怨恨都像皮球一样被压得泄了气。

  梵祈烨看她神色略有松动,极尽低柔地继续道:“我这辈子是不敢放开你了,你那么笨,保护不了自己就会连累我,还是捆也把你捆在身边的安全。”

  南歌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他这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样子,虽然隐隐觉得他这套话的逻辑有点问题,也已来不及深究,因为他密匝匝的缠吻攻势,再次让她缴械投降,人的思想可以千回百转变幻莫测,身体的思维却真实而直接,从唇舌燎原的相思成灾,她不假思索已经抬臂勾住了他的脖颈,两具交缠的身体,与最后一缕天光一起沉没进黑色的、柔软的、炽热的、狂迷的海洋。

  ……

  黄迟安华倒在一片狼藉的酒窖中,引发哐啷啷一阵酒瓶砸地翻滚的噪音,心绪被搅扰得更加烦躁,他下意识地挥挥手臂,想要驱赶耳膜的不适,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了,确切地说,是抱住了他的臂膀。他张开迷离的醉眼,一张小小的脸蛋在眼前忽远忽近地摇荡,“南歌,是你吗?”他伸手覆住她的柔荑,娇嫩的,如同月季花瓣的触感,为什么总在他醉死过去前这样沉默地出现,当初为她戒酒,而今为她把自己溺死在酒精里,是不是也只能换的她的一句自欺欺人……

  阿朗莉珑顿时被抽空了方才气势汹汹夺门而入的勇气,在他把她手勒进皮肉的力道里颤如风中落叶,这样的黄迟安华让她觉得害怕,可是又忍不住靠近他,想填补他眼中让人揪心的虚空,手上的大力一带她撞上了他的胸膛,汹涌的酒气混着烟草清香灌进鼻腔,是她全然陌生的浓烈的男性气息,胸中似有一头小鹿在乱蹿。他眼中的伤感,让她心疼,那个女人就算长得再好,身世、背景、人脉哪一样比得过她?阿爹说过,对于黄迟安华这样的商业世家后裔,执着于情只会酿成悲剧。

  想到这里,阿朗莉珑鼓起胆量,支起身子,伸着脖子闭上眼睛,猛地把自己的唇压向黄迟安华的嘴,黄迟安华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被嘴上传来的触感吓得清醒了大半,赶忙大力推开她:“丫头,你做什么!”

  “我,我,我……”阿朗莉珑“我”了半天也无法成言,一张小脸早烧成了番茄。

  黄迟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幸亏自己本身酒量很深,酒品也不算差,从未出现过酒后乱性或是断片的情形,刚才恍惚间似乎被“强吻”了一记,真是……瞟见阿朗莉珑咬着唇羞得快要钻到地里的样子,他嗤地一声散漫的笑出声:“好了,是我不对,把你给忘记了。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

  “是……你自己偷跑来的?”黄迟在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里猜测道。

  她老实地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我偷听了阿爹的电话,后来赖着他让保镖送我来的,可是我的保镖被门口手背上纹身的人拦下了,黄迟哥哥你快去跟他们说清楚。”

  黄迟安华阖上酸胀难当的眼眸,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他不得不回国了。

  ……

  南歌感觉自己整副骨架都被拆散了,化成一滩水被他拢在怀中,连睡梦中都被他紧紧包裹着,她在月上中天时转醒,发现两人贴合的肌肤已经泌出汗水,梵祈烨仍旧不放开她,清明的眸子里带着孩子气的执拗。她只好翻身稍稍抽离他的禁锢:“你怎么还不走?”说着紧张地四下环顾,还是不放心地想要爬起来勘察。

  他气定神闲地把她按回他的肩窝,眨巴着眼睛无辜道:“我们又不是偷情,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

  南歌被他“偷情”两字炸得神经末梢都烫起来,只好自我安慰道他那些影卫应该会负责清场的,不过那些影卫也是有眼睛的啊……

  她的眼睛却不经意溜到了他光裸的胸膛,线条流畅壁垒分明,害她气血翻涌鼻腔都涌出一股热气,梵祈烨眉头一紧,抄起她整个身躯朝浴室走去。

  “放,放我下来,”南歌闭着眼睛嘟囔:“这登徒子,不会想搞什么‘鸳鸯浴’吧……”

  梵祈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邪魅得不像话的脸渐渐靠近,在她耳边喷吐着酥酥麻麻的热气:“神女陛下,您流鼻血了……”

  在接下来长久的沉默里,南歌一直在痛恨自己的糗相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梵祈烨却在反思自己的睡姿,不该把她捂出太多汗,以后还应该在床头备一杯温水……

  回到卧室梵祈烨整理好两人的衣衫,抱着她坐在床畔看窗外的一弯下弦月,开口问道:“南南,你愿意跟我走吗?像你说的那样,天宫地狱都陪在我身边。”

  她沉吟了一会儿,道:“烨,我还需要办一件事,等处理完,我就履行承诺。”

  “是关于苏阳?”

  她默然点头。

  “他会好起来的。”

  她不禁皱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他低头看见她垂下的长睫,在暖黄色的灯光里在肌肤上投下静谧的阴影,压抑住胸中涌起的不快,尽量语气平缓地道:“他在巴黎被恐怖分子劫持,后来白矖卫队救出了他,但是在火场里喉部受伤,还有……体检的时候发现,他作人质期间被注射了剂量不低的□□。”

  南歌身子僵直如铅铸,血液渐渐坠入冰点。

  “体内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喉外伤后遗症还需要慢慢调养,以他的康复意志,你很快能再见到一个意气风发的‘苏翻译官’。”生长在南亚的梵祈烨对毒品并不陌生,这个古老的行业最初梵氏也有涉足,最终因为其违背人性道义加之国际势力的声讨征伐而全权弃盘。毒品可以毁掉最刚强的勇士,摧折最忠贞的意志,直接注射的后果比传统烫吸更加残烈,苏阳在轮番轰炸的呕吐眩晕脑充血迷瘴里一直靠自残的疼痛维系着那丝清明的意识,没有向反政府武装透露一丝半点国家机密,也因此受了更多的皮肉之苦,白矖从浓烟滚滚的火场搀出他时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好皮肉,见惯生离死别的少年影卫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高剂量□□注射危及生命,脱离生命危险后还需要长期的复健和毒瘾监测。也没见过戒毒对自己那么狠的,痛入骨髓冷汗淋漓都不吭一声,坚决拒用医生开的缓释药物,却也以最快的速度脱离了毒瘾的泥沼。艾默生院长在给梵祈烨的报告中忍不住惊叹,这个中国外交官简直具备比特种兵更坚强的意志,浑身散发着源于神圣的使命感的高贵的人格魅力。

  使用非正常手段营救苏阳,起初也只是梵氏庞大布局中的一个小步骤,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想讨好南歌的私心,但是让梵祈烨最终庆幸自己这个决策的,还是苏阳这个人本身,在他与苏阳第一次会面时,那个形容沧桑,眼睛却异常明亮的男人,就让他感到了一种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快意。

  “千金易得,知音难觅,你知道发现自己的‘情敌’或许能成为自己知音的那种感觉吗?”梵祈烨揉揉眉心,似是无奈地道。

  “你与苏阳……”南歌猜测道:“是不是达成了什么盟约?”

  他覆住她的双手扣住她十指:“苏阳为了阻止你体内的封印冲破,从复健医院溜出来跟了你一路,我的影卫都不忍心打扰他……你不感动吗?”当时苏阳冲动粗暴的行为方式完全颠覆了他一贯冷静自持的形象,只有了解他病情的人才能明白,这绝对是他在身体状况允许范围内迅速控制住局面的唯一办法,在这之前,苏阳一定认真思考了每一个场景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对南歌产生的效应,才有效地阻止了她继续前往马哈伽纳扬僧院:彼时,僧院以法事的名义清场,其实暗处正在进行着一场困难重重生死一念的拆弹行动,邪教分子想把僧院圣地变成人间的修罗场,以此打击佛教在南亚的影响力,梵氏影卫与中国武警精锐组成的防暴队却要争分夺秒悄无声息地解除危机,救无数生灵于涂炭,捍卫佛教的正信……这场惊天骇地的神魔之战持续了五小时十七分钟零三秒,不管过程如何艰巨惊心,最终以正义之师的完胜悄然落幕,甚至没有惊动正在欣赏着东塔曼湖晚景的男女。

  梵祈烨一方面庆幸苏阳的成功介入,一方面却不得不为苏阳对南歌心理的体察入深感吃味。

  说到这道封住自己卢嵻神女灵力的封印,南歌有些疑惑:“封印冲破,不就可以解除你身上的幻术了吗?”为什么大家又似乎在惧怕着封印的开启?

  “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道封印应该是你阿娘在意识到灵力的秘密时,用尽她全部灵力炼化在你体内的,灵力尽失后神女肉身也将近泯灭,你阿娘当时已抱定了以死殉情的信念,我猜她是想用这样的办法改变你的命运,让你不受这些异能怪力的搅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南歌第一次在别人的描绘里感受到了阿娘对自己的珍爱,原来母亲用尽生命呵护着她,在阿娘心里南南也是世间最难以割舍的宝贝,这种体会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漂萍寄生,仿佛身体都瞬间血肉丰满起来,灵魂也渐渐有了重量。

  她应该感谢身后像阿娘一样呵护着自己的男人,不禁反身环住他的手臂,深深凝视他神色复杂的眉眼,此刻的梵祈烨,不见上位者的傲岸狂肆,没有人间神佛的讳莫如深,只是一个深深眷恋着心上人的平凡男子,紫色暗眸,盛满深陷情执患得患失的忧虑,更多对她毫无掩饰的怜惜和柔情。

  他说她是他的三生情执,那她必定此生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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