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气炸呼呼地离开了太极殿,只闻得那沉重的步伐声,留下了满堂懵逼的朝臣。
朝臣们则纷纷连吐寒气,如见鬼神般骇然地顾看着坦然自若的杜荷。
第一天上朝的监察御史就弹劾了陛下,让陛下斋戒自省!
这也......太可怕了吧!
一个连陛下都敢参能参倒的狠人,今后在朝堂上还有谁不敢参、谁不能参!
他可才从八品上呀,这官途才刚开始呀!
文武百官纷纷瑟着寒牙,睁大寒目,死死地注目着杜荷,要把这狠人狠狠地记住大脑中,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
“恭送陛下!”
杜荷不以为意,坦然地高举笏板,向着李二的背影恭送作揖。
已至殿门处的李二咬牙咯咯,愤懑地重重跺脚,大步迈出殿去,匆匆离去。
“恭送陛下!”
回过神来的尚书左仆射萧瑀也紧跟着欠身作揖,率领着朝臣恭送着李二的离开,瞧着杜荷,神色复杂,若有所思。
“房俊,你个逆子,还不快给老夫滚过来!”
送别李二的声音刚刚落下,太极殿中就猛然炸响一声惊雷!
那是在朝议上憋屈了一肚子怒火的房玄龄,要火山爆发的声音!
身为堂堂宰相中书令,竟然在朝堂上被一番打脸弄得灰头灰脑,颜面无存!
而让他脸面丢尽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是自家的逆子!
清河房家世代书香,可这逆子竟承认自己是文盲!
更可气的是,这逆子竟敢自作主张,弃文从武,丝毫不顾房家书香世家门面!
他为这逆子的光明前程,呕心沥血地想要铺平道路,让其一帆风顺,可这逆子却毫不领情,弃之如泥沙!
这让他如何不血脉喷张,恨得咬牙切齿,如何还能保持半点宰相的风度!
周围五步之内,百官纷纷避让!
房俊虽然早已做好了房玄龄会无比恼火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房玄龄这一声吓得不轻,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他战战兢兢地抖着身子,就要一股脑儿冲过去给房玄龄下跪了,却被杜荷shen手给拦住了。
杜荷给了房俊个安稳的眼神,再看向房玄龄威严说道:
“房相,陛下虽已离开,可并未走远!
本官再向汝申明:太极大殿,朝议所在,没有父子,只有君臣,信不信本官再向陛下参你个殿前失言之罪!”
“哼,房俊,还不快给老夫滚到殿外来!”
房玄龄yin沉着眼瞪着杜荷,愤懑地抽搐了几下zui角,忿恨地一甩袖袍,背着双手,气冲冲地踏向殿外。
房俊可不敢不从,耷拉着脑袋,快步地跟了上去。
可一出大殿,他就被气的火冒三丈的房玄龄一把逮住了。
“你,你个......你好得很!翅膀硬了!都敢跟老夫作对了!”
“想做武职是吧!想做将军,做大将军是吧!看老夫今天不打死你!”
房玄龄破口大骂好声说落,手中的象牙笏板挥舞得跟金箍棒似的,操着就往房俊的身上抽。
“房相!”房玄龄高高举起的笏板被殿内迎面的一声给喝住了。
“你还要做什么!”
房玄龄恼火地怒瞪着杜荷。
“下官不做什么,只是下官身为监察御史,有一言不得不提醒房相!”
杜荷摸了摸鼻子,宛如路人般轻快平淡地走了过来。
“按我朝律例,殿外斗殴同冲撞殿门,当判徒刑两年半!”
“殴打致死者,杀人偿命,当判绞刑,若非殴打致死论被殴者伤痛定罪!”
“且房相虽是贵为宰相上官,但若无故殴打下官,当罪加一等!”
“下官言已至此,若是房相真要动手殴打房俊,下官别无所言,只是这殿前的侍卫怕是不会让房相好过!”
杜荷风轻云淡地扫过殿前的宫廷Jinwei,挂着笑意的眸子停留在房玄龄高举的笏板上。
“好!好!好个巧舌如簧的监察御史杜荷!”
房玄龄老脸一沉,冷笑着朝着杜荷狠狠瞪上,又恼火地向杜如晦瞪看一眼,“克明,你教的好儿子!”
撂下这么两句狠话,房玄龄就匆匆收好自己的笏板,夹着满脸的yin霾,气呼呼地向着宫外走去了。
临行时,还不忘冲房俊狠狠地喝骂一顿,“看什么看!还不快给老夫滚回府上!还嫌给老夫不够丢人!
宫殿之间老夫打不得你,回到府上,老夫还收拾不了你了!”
回府!
哈哈,回府!
原本畏畏缩缩跟个瓜怂似的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的房俊,突然之间生气勃勃,向着杜荷真挚地感激一眼,快步地赶了回去。
瞧着带着满腹怒火而去的房玄龄,杜荷zui角微翘,轻轻摇首。
有了之前他对房玄龄善意的‘提醒’,不只在宫中,在回房府之前,哪怕房玄龄有天大的怒火,都不会动房俊半根手指头。
回到房府私宅之后,那便不再是大唐官员之间的斗殴,而是父子之间的家法。
华夏历来以孝治天下,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可回到房府之后......
长安城中谁人不知房玄龄出了名的妻管严,其夫人卢氏可是连李二都要避让三分的存在!
有大唐第一悍妇卢夫人护着房俊,就是有十个房玄龄,他也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