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第133章你们两个,

　　诸王馆。林

　　燕王也终于......看完了信件的最后一个字眼。

　　这上面，是此次北方边境，出现问题的所有始末。

　　看到最后。

　　朱棣竟是露出一抹怅然。

　　“奸佞尚存，忠骨凛然！”

　　“梦中所见、一如往昔！”

　　他缓缓闭目。

　　只能活一个！！！

　　整个人的思绪，似乎已经跟着这封信件的叙述。

　　飘向了......一月前的北方......

　　北方的风，很烈！

　　黄子澄来到这里不久，看到了不同于应天、不用于江南的塞外风光。

　　这里！

　　是昔日的元朝都城。

　　燕王治军严，但他着实没想到，治这北方之城，竟然也如此井然有序城中市井之民，过着自己的生活。

　　有城中的巡逻军，交错而过。

　　百姓也不紧张，相反有的还亲自和这些精兵打招呼。

　　而黄子澄本人。

　　则在一位将士的带领下。

　　手里牵着马，往城外走去。

　　“黄大人，既然来了北方，就安心的在这里待着。”

　　“这里虽然不如江南细腻，但待久了也别有一番风味。”

　　在他面前，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你也是南方人？”黄子澄问道。

　　“是啊，末将跟随燕王来到这北平城，昔日的元国帝都，已经十六年了黄子澄顿感绝望。

　　他从江南长大。

　　从来没有在北方待过。

　　如今，不过待了几天，已经感觉到身心俱疲。

　　难道真要和这些人一样，待个十几年，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皇爷让你们这些文臣来这儿。”

　　“只有两种，一个是和那老头一样，因罪流放。”

　　将士指了指远处。

　　黄子澄眼睛一亮，他认识对方。

　　是当朝的礼部尚书、赵茂！

　　“另外一种，则是带着皇爷的殷切期盼，来这北平城历练一番!

　　“知210道何为战、为何战、战何为？”

　　将士说着黄子澄听不懂的话。

　　后者一脸迷糊。

　　反倒是黄子澄瞪着眼。

　　根本听不到。

　　不过，接下里的问题，他听懂了。

　　“不知道黄先生属于哪一种？”

　　黄子澄尴尬的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方善意的询问，还是恶意的嘲弄。

　　他，黄子澄！

　　洪武十八年的会试状元，进了官场就成为太子殿下的伴读!

　　这是何等殊荣？

　　相当于洪武帝早已经做好。

　　就是要让他黄子澄，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而太子对他不薄。

　　更是让他成为了二皇孙的先生。

　　不过三十几岁的他，虽然官职小，但却是天家近臣。

　　毫无疑问。

　　将来朱标即位，他就是当朝的六部官员之一！

　　皇孙继位，他更是权威深厚。

　　从洪武帝到皇孙！

　　三代君主。

　　他黄子澄都是亲近之臣。

　　如此殊荣。

　　若是活得久了。

　　说不定还能成为，后代君主的辅政大臣！

　　这种未来。

　　近乎是一个臣子的极致。

　　纵观古今，又有几人？

　　黄子澄不免响起。

　　自己在那个梦境里看到的，伴随五朝帝王的内阁首辅、杨士奇!

　　自己......

　　也应该成为他那样的人吧？

　　如此想着。

　　他已经来到赵茂的身边。

　　后者比他先来一段时日。

　　早已经没有了礼部尚书的尊贵感。

　　反而面色冷寂、麻木冰冷，完全变了一个人。

　　“黄大人，你和这赵大人，都是朝中旧识。”

　　“王妃说了。”

　　(cedd)“在北平这地方，虽然不想亏待两位大人，但是皇爷让你们来这儿，也不是享福的。”

　　“在这里待三个月。”

　　“三月之内，看看我们北平的战士，是怎么打仗的。”

　　“你们也好考虑考虑，自己在朝堂上的一些发言。”

　　“什么削藩？”

　　“什么太平治世？”

　　“王妃说了，这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每年这我们这军中，得死多少将士，得杀多少这草原骑兵，才能达到您所说的太平治世呢？”

　　“几千？几万？”

　　“黄大人，看看那座小山了吗？京观知道吧？有时候收拾战场的时候，就和它差不多高。”留着短须的将士离开了。

　　黄子澄愣在原地。

　　他当然知道，这番话是给自己说的。

　　他看向北边......

　　草原之上，北风呼啸......

　　一片太平！

　　黄子澄拂袖。

　　心中还有些恼火，他看向身旁的赵茂。

　　后者发丝洁白，头发灰败！

　　看到他的到来，连话都没说。

　　刚开始的几天。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一次。

　　黄子澄因为“养马”的事情不熟练。

　　才去请教赵茂。

　　这才，两人的尴尬气氛，化解了不少。

　　便开始了正式的喂马生涯。

　　这位当朝的礼部尚书，作为他的“前辈”

　　养马的技术已经娴熟

　　黄子澄还要向他请教。

　　这一来二去。

　　原本在朝堂上，地位差别巨大的两人。

　　也有了些“患难交情”？

　　“黄兄，你还年轻，等到太子即位，你还是能回去的。我就不行了，我已经老了。”这一日，赵茂忽然发起感慨。

　　黄子澄顿时笑道：“赵大人老当益壮，还是能为朝廷效力啊。”

　　赵茂大笑，“哈哈哈？效力？老夫倒是想，可陛下还要老夫吗？”

　　“黄大人，实话说了吧，老夫来到这北境想了很多，兴许，我们错了......”

　　黄子澄却不解，“为何说这种话？”

　　赵茂叹息着，捋着自己手里的一缕白发，“你看看，咱已经老朽了，站在这儿除了喂马，一点作用都没了。”

　　“但是那些年轻人，还在为朝廷、为大明燃烧着热血，黄大人，老夫自愧不如吧。”

　　黄子澄只以为，这位赵大人，是真心悔过。

　　“谁说的？”他一如既往的傲然，“匹夫只能逞一时之勇，但是像我等为国朝百年大计谋划的读书人，才是朝中的基石！”

　　“洪武帝让我等来这北境，无非是铲除掉不服从他的人罢了。”

　　他一声冷哼，“赵大人你是不清楚。”

　　“洪武帝之所以流放我，不仅仅是我说削藩，还不是因为他看到了那场梦，因为虚无缥缈之事，所以才流放我！”

　　“梦？”

　　赵茂眼中思索，闪烁精光，这几日，他已经听到了黄子澄所说的“太多的梦”！

　　“对！就是那场梦......！”黄子澄多余的没有多说，只是将赵茂清楚的新粮说了出来。

　　“陛下现在，钱粮充足，眼瞅着马上又是新粮的成熟日！”

　　“新粮？”赵茂再次问道：“可是那些新品种粮食？”

　　“正是......”黄子澄点头。

　　“而且赵大人，这新粮的出产，近乎是主粮的三五倍。”

　　“往后几年，新粮和主粮一旦在大明交错使用，全面铺开！大明定然兵精粮足！”

　　赵茂眼中奇异之芒越多。

　　此时。

　　因为要放牧小马、他们已经远离营地。

　　不过还是能看到那黑色城墙的隐约一角......

　　风越来越大了！

　　黄子澄还在说着。

　　“不止如此！”

　　“此次我被押送离开之时，还看到了皇爷他们拿到了新的武器！”

　　赵茂一惊，“新武器！”

　　黄子澄比划着，“火统！那种连发的，且赵大人根本没见过的火统

　　“皇爷这短短几个月，得到了太多的帮助，而且都在钟山！”

　　“赵大人应该也清楚一些。”

　　赵茂听得越发心惊。

　　黄子澄一笑，其实他说的这些并非什么秘密，毕竟，新粮成熟也瞒不住

　　只是面对赵茂，黄子澄本能的想炫耀。

　　“除此之外还有地图......只是这个我没看到。”

　　笃！

　　笃！

　　突然间......

　　黄子澄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有些惊悚的朝着远方看去......

　　黑色接连一线天！

　　伴随着一声声呼啸。

　　远处。

　　那抹黑色的平行直线，朝着他们疯狂奔来。

　　“敌袭！”

　　后方的城墙内，烽火猛然升天，黑烟滚滚。

　　坐镇北境的精兵......

　　不愧是大明最强的大军。

　　各个城墙上，床弩、弓箭手，早已经蓄势待发。

　　外围。

　　一座座营地内，属于大明的骑兵，交叉而过，朝着两边飞奔而去

　　整个战场......

　　迅速拉开大幕。

　　黄子澄惊悚的看着这一幕。

　　他第一时间就想逃离。

　　然而。

　　他毕竟是文臣。

　　再加上赵茂已经年老，他多次想搀扶他。

　　但最终......

　　腥风血雨扑面而来，草原骑兵的狰狞，黄子澄第一眼看到，便差点晕厥过去。

　　不知多久，

　　他只感觉...

　　四周野人骑马呼啸，嘴里喊着“呼呼哈哈”听不懂的大笑。

　　他和赵茂......

　　就像是两个宠物一样，被戏耍着。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围着自己的，并不是刚才那些草原骑兵。

　　而是更加野蛮，甚至里面还有黄毛这等“异人”的存在。

　　他只感觉毛发竖立、惊悚无比。

　　突然。

　　一道略显生涩、别扭的汉话响起。

　　“中原的大官？明国的？”

　　为首的将领，外面穿着兽皮衣，里面的衣服却是少见的织锦!

　　他很年轻。

　　目中有睿智和戏虐之色，一闪而过。

　　“我叫莫古！”

　　“听说你们是明国的官员。”

　　旁边，有副将用他们的语言说道：“将军，这老头是大官，是什么尚书

　　“这男人是个小官，他更容易驯服。”

　　主将莫古点头，眼神带着戏虐。“不错，而且他还年轻，更惜命。”

　　最喜欢看这种戏码的莫古。

　　当即就眼神示意。

　　很快。

　　就有刀，架在了两个人的脖子上。

　　莫古残忍一笑。

　　“我虽敬重大明文士，但我等现在要离开。”

　　o肯定难驯服！”

　　“可惜......战马不多！”

　　“只能活一个！”

　　“谁活？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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