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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作茧自缚,不落下乘

盛宠为后 苏渐渐 3314 2024-03-05 17:30

  上次是京兆尹,这次是太医余品侍。

   家丑不可外扬,续弦也就罢了,娶的还是叶氏的胞妹,传出去曹家的面子还真是不好看。

   “祖父,云卿从广陵回到京中,不论在温家还是这里,都是余太医看诊,至于府医——”

   云卿冷冷地瞥了眼小叶氏和战战兢兢的曹若姝,话锋一转。

   “至于府医,我不喜欢让不认识的大夫看病,死过一次胆子就小了,还望祖父见谅。”

   言下之意,曹若姝所谓的居心叵测不过是云卿的常规习惯。

   至于是谁用心不轨,众人自然心底有数。

   老太爷淡淡地扫了一眼芍『药』。

   责罚?那不是明摆着自己偏了心,不为孙女着想吗?

   而且,云卿话里话外,她和余品侍交情匪浅,光这么往深里想,便足够他头疼的。

   想此,老太爷抿了抿嘴,“如此便罢了,照顾云卿是你的职责。好生伺候,曹府也不会亏待你。”

   “是。”芍『药』垂首,恭谨地应着退到了云卿身后。

   曹定远半抱着小叶氏,注意到自己老父亲变幻莫测的眼神,沉『吟』了一会儿。

   “劳烦父亲『操』心,是儿子的不是,请父亲休息,剩下的事儿子会打理好。”

   老太爷不语。

   谛视着一群和自己血脉相关的家人,面上相亲相爱,母慈子孝,却早已貌合神离。

   乌糟糟的厅堂,一抬眸便瞥见的云卿红肿地小脸儿,又有耳边回响的和尚的话,面『色』开始复杂起来。

   “祖父,孙女不想累及祖母,违了孝道礼法。而且孙女需要静养,如今就搬出府去就是了。”

   云卿深沉着眸子,带了一丝勉强而凄凉的笑意,仿佛下一刻,泪水就将决堤般。

   雪青『色』的袄子,衬得她原本就白嫩的脸庞立显惨白单薄。

   发间的赤金步摇在行动间,映着她左脸越发红肿,看起来弱柳扶风似的。

   老爷子酝酿斟酌着,实在不忍心她这样子。

   想一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容不得,说什么八字硬,在温家的时候,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况且最重要的是,皇帝颁布诏令说自己孙女儿是大梁福星,到了自家府里又成了灾星。

   若哪个知情的说漏嘴,传到御史耳朵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他曹家可真是再无翻身之机,无立锥之地。

   所以,云卿提出要出府,老太爷的反应比当初曹定远的反应还要激烈。

   “老爷,你快劝劝公爹吧。”

   小叶氏枕在曹定远的怀里,嘴唇发白地说着,多怕老爷子一心软不答应。

   “为夫知道你的心思。”

   曹定远又看向不远处立着的云卿 ,即使受了伤,他还是觉得刺眼。

   “父亲,依儿子看,以后就免了云卿的晨昏定省。『吟』岫居离得远,春寒料峭难免受寒,也可得两全之法。”

   老太爷深思熟虑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也只能如此。”

   小叶氏又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曹定远已吩咐外边侯着的婆子扶了她下去休息。

   又让请大夫给曹若姝看伤势云云。

   “吧嗒——”

   小叶氏刚一起身,便感觉发间一松,只听得玉器碎裂在地面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一支碧玉簪子碎在一处,隐约可见碎片下散落了一下白『色』的东西。

   旁边看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正得意洋洋地转着骨碌碌的眼睛望着众人。

   “美人,美人。”

   鹦鹉高傲地扬起红喙,把簪子移了一处,地上的白『色』粉末明明朗朗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写满惊诧的同时,小叶氏早已煞白了脸。

   像看鬼似的看着云卿,若不是婆子搀扶着,估计已瘫软在地。

   曹若姝只知道那是她母亲叶香玉最喜欢的簪子。前日她看见她父亲亲手为小叶氏簪上。

   下意识地,伸手便想把绿沈捉住,“丑鸟,竟然砸了我娘的簪子。”

   “来人,还不快捉住这只鸟。”曹定远厉声吩咐。

   还没等小厮进来,绿沈已经耷拉着头扑进了采苹的怀里。

   而另一边,小叶氏趁着众人视线都停留在她出,忽然面目狰狞起来。

   云卿眼神示意,芍『药』迅速地拦住了,小叶氏挣扎着想要毁了粉末的念想,低头用帕子装了一点儿过来。

   采薇伸手挡住了曹若姝扑过来的身子,“二小姐,请您斟酌再三,这鹦鹉是雍亲王爷送给三小姐的。”

   绿沈早卖了乖似地躲在了采苹肩上。

   “你胡说,贱丫头。”

   曹若姝怒形于『色』,雍亲王那样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对她另眼。

   而且还送这么丑的一只鸟?看来雍亲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吧。

   曹若姝顿时心里异样地惊喜起来,连去扶小叶氏也忘记了。

   “县主,奴婢在宫里那会儿,听说有的妃子为了陷害他人,不惜以身作伐,试毒。有的藏在袖扣里,有的藏在蔻丹上,还有的,藏在簪钗里。”

   芍『药』云淡风轻地说道,似是在讲一个浅显易懂的小道理般。

   云卿挑了眉,静静看着小叶氏眼里急躁的情绪,面『色』淡淡地弯起了唇畔的嗤笑。

   “是吗?倒是好巧的心思。采薇,拿给祖父验验,是什么劳什子,值当三娘,如此火急火燎的呵护如此。”

   不惜抛却往日沉静温婉的样子。

   采薇手里拿了一根极细的银簪子,走到老爷子和曹定远面前,微微曲身。

   “美人,夹竹桃,夹竹桃。”云卿扫了它一眼,鹦鹉立刻张了翅膀把嘴捂起来。

   看到银簪子尖端发黑的时候,二人相顾失『色』。

   曹定远面『色』一暗,伸手把茶杯砸到了小叶氏和曹若姝面前,怔在一处的曹若姝这才惊吓得回过神来。

   该说的都说了,火种也埋了,等不了星星之火燎原,野火总会烧不尽吧。

   水落石出。

   云卿借着受伤,带着丫鬟嬷嬷向老夫人行了礼,在众人的注视下,欣欣然地退下。

   这一举动,无疑在众人看来,格外识趣。

   局面混『乱』的时候,没有和老夫人老侯爷告状,真相大白,不说小叶氏怎么不妥当,甚至没有哭诉和之前的锱铢必较。

   老太爷眼里的深沉之『色』愈重,笼在曹定远心里地雾霭更浓。

   这一切,落在叶香君眼里,不过是又加了项诛心之罪,鲜红的指甲陷进肉里,整个人散发着怨恨的气息。

   老爷子凝望着云卿瘦小的声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出了鹤锦堂,云卿凝望着雪后初霁的明亮天空,欺耳听到老侯爷对曹若姝的处罚,不禁莞尔。

   踩在雪渣子上,云卿突然觉得在偏僻的地方,离他们远远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姑姑,为什么主子不直接把真相告诉太爷,太爷一定会做主的。”

   采苹心疼着一『毛』不拔的绿沈,小心地问着芍『药』。

   芍『药』瞥了一眼前面豆蔻年华的女子,转而问着采蘩是为什么。

   “家丑不可外扬,事发之时不仅有下人还有余太医,如果主子明明白白地把二小姐他们的阴谋公之于众,在老太爷看来只会是不识大体。”

   采蘩皱眉想了想,看向芍『药』,不知道分析得对不对。

   “采蘩说得对,如果如此做了不但洗不了冤屈,还会正中敌人下怀,兵法上已落了下乘。”

   云卿抱着手炉一点儿一点儿地接着采蘩的话说下去,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芍『药』颔首,“咱们别在风口说话罢,回院里先治疗县主的伤势要紧。”

   几个丫鬟心有灵犀地交换了眼神,每次到前院总感觉又打了一仗回来似的。

   “采蘩,你说老爷免了主子晨昏定省是不是还是不相信主子啊?”采薇问。

   采蘩不知,反倒是采苹一脸兴奋,“不去请安才好,省得每次去都胆战心惊地,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采蘩采薇原以为她有什么惊人之语,这一听来都掩嘴笑了。

   这么一说,还的确有一种走一趟鬼门关的感觉,反正总是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没有消停会儿的。

   “采蘩,你的脸是不是被打得不爽啊?怎么还磨磨唧唧的,担心嫁不出去。”

   隔了折带桥,云卿似笑非笑的话语打断了三人的玩笑。

   忙止了话语,许是掌掴的后遗症爆发了,采蘩的脸越发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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