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68/509936768/509936790/202005091421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高克新早暴喝一声,挥剑扑向谢子云。
谢子云身形一挫转,手不知何时已多出一双点穴镢,指点挥洒,眨眼间,已攻击出十三招。
与此同时,钟镇,邓八公亦纵身扑向马二先生与令狐箫。
钟镇成名数十年,武林中号称“九曲剑”的是剑法变幻无方,人所难测。但见他长剑颤动,寒光闪烁不定,当真一剑九曲,不可方物,逼得马二先一时手忙脚乱。
神鞭邓八公早已撤出软鞭,此时他挥起鞭子,自左而右向令狐箫击下。挥动之间,竟然带起“吱吱”的刺耳之音,显然软鞭上已贯进了内力。
令狐箫不敢怠慢,龙舌剑一转,迎向击来的软鞭。他是想重施故技,仗龙舌剑之锋利,削断软鞭。
邓八公视若未见,径直击下。
“啪”的一声,软鞭与龙舌剑相交,软鞭却并未断落,鞭梢更如一条灵蛇吐信,自龙舌剑上翻转过来,戳向令狐箫咽喉。
令狐箫大惊之下,猛提真力,身形突然暴退二尺,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穿喉之厄。
邓八公更是不容他喘气,软鞭圈转,夭矫游动,宛若狂风暴雨般复攻而上。只见他一条软鞭时而横扫,时而直击,时而硬如铁枪,点刺扫打。时而又软得有若游丝,倒象是要让人情丝缠身一般。
这神鞭邓八公自进门来,很少言语。但此时一条软鞭使将下来,风雨不进,滴水不漏,端的不愧是浸淫于鞭数十年,更不负“神鞭”之名。
方才钟镇已与邓八公暗打招呼,要他对付令狐箫,只因为邓八公这条软鞭乃千年蛟筋制成,不惧龙舌剑之锋利,此时接斗之下,果有奇效。
令狐箫离岛以来,除与昆仑派何入云不分轩轾外,首次遇上如此强敌。龙舌剑之锋利既不能凭仗,内力修为亦复不如,剑尖未及敌身,便早被邓八公掌力逼回,数招之间,正是险象横生。
谢子云与锦毛狮高克新相斗,却是游刃有余,手中一对打穴镢,有如灵物一般,专在高克新三**穴附近游移,高克新一头黄发根根竖起,口中怒吼连连,长剑舞得如风车一般迅捷,象煞一头狂怒金毛狮,却偏偏拿谢子云没半点办法。
情形最是险恶的倒要数与九曲剑钟镇相斗的马二先生。
嵩山派这三人中,以九曲剑钟镇武功最高。数十年修为,嵩山派“内八路,外九路”,一十七路长短快慢各路剑法,钟镇已是早得精髓。此时只见他曲剑运转,如风如电,前一剑势犹末尽,后一剑又接踵而至,的是快速绝伦,却又闪烁不定,便如九柄剑同时攻向马二先生一般。
观其剑路,虽是变幻莫测,极尽眩幻之能,但不浮不躁,劲力沉雄,终不失嵩山派剑法恢宏雄伟之神韵。
“扫叶剑法”虽也不弱,却又怎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九曲剑”之敌!但见他马二先生满头大汗,面红如血,剑路早已散乱,好在他早存拼死之心,每一剑都是两败俱亡的拼命打法,形似疯子一般,钟镇却不欲与马二同归于尽,一时间倒也无奈他何。
谢子云游刃有余,虽不能眼观六路,却能耳听八方,自知周遭情形。但见他一招“阴阳交泰”趁高克新闪避时,扬声道:“公子若是不愿弄脏了手,便由属下换人陪他几招如何?”
说话间,双臂回转,又是一记“两极骤会”,逼退了高克新。
他在楼外伏有数十名白虎堂部众,一声呼哨,即可入内接战,但他事先说明以三对三,又顾忌令狐箫面子,所以才故示不屑,意欲换令狐箫及马二先生下来,以群殴毙了钟镇等三人。
神鞭邓八公听得谢子云嘴上轻薄,心内大怒,手下一紧,鞭势逾加凌厉。
令狐箫本已吃力,此时更是左支右拙,难以还招,但口中却笑道:“多谢谢堂主垂询,在下虽有洁癖,但事急从权,也只有陪陪这位小鬼邓八婆了。”话声中,又间不容发地避开邓八公五鞭一掌。
邓八公怒哼一声,长鞭挺起,如剑如戟,直刺令狐箫咽喉。
他这一下怒极而发,捷逾电光石火。
令狐箫龙舌剑平胸向外推出。
长鞭鞭梢忽地一垂,点向令狐箫胸腹“膻中”“神封”“步廊”“关元”“中极”五处大穴。
令狐箫右手五指往上一滑已捏住长剑中段,剑柄却往下一撞,恰好将鞭梢撞开。
邓八公劲力内敛,整条长鞭软垂下来,忽又幻出七八个圆圈,贴地缠向令狐箫双足。
他这劲力一吐一敛,长鞭一硬一软,火候拿捏之准,端的妙至毫巅。
令狐箫见那长鞭有若灵蛇般自他五指间滑落,大惊之下,冲天而起。
半空中人影晃动,“啪”的掉下一物来,令狐箫已飞身移开八尺。
再看地上,却是一只布鞋。
饶是令狐箫应变奇速,这一鞭也自扫落了他一只鞋!
但趁此稍稍空隙,令狐箫已想出了对付邓八公之法,不由面带微笑。邓八公冷哼一声,鞭势暴长,重又攻向令孤箫。但见令狐箫步法忽然一变,身形摇晃,幻影层叠,在鞭影中飘忽去来,直如轻烟。
邓八公凌厉之极的攻势;总是差之毫厘而从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擦过。昏黄的烛火掩映下,令狐箫有若天魔变形,当真有说不出的奇特诡异。
邓八公“咦”的一声,突然收鞭而退,道:“尊驾在魔教中到底是何身份?”
令狐箫道:“日月神教么,听说教中都是些光明磊落、敢作敢为的血性好汉,在下倒是仰慕得紧。”
邓八公似是大为忌惮,凛然道:“那你这‘天魔步法’,却――?”
令狐箫哈哈一笑:“方才我走的便是‘天魔步’么?在下倒是第一次听说。”
他嘴上虽不承认,但心内却暗暗佩服:“这邓八公眼力当真厉害,母亲教我‘天魔步’时曾道江湖中识得此步法的仅寥寥几人,不想他竟也能认出。”
邓八公又道:“尊驾虽然凭‘天魔步’可保一时不败,但终非老朽之敌。依老朽之见,不如你将龙舌剑交出,咱们握手言和,往后嵩山派上下俱领尊驾之情。不知尊驾以为如何?”
令狐箫笑道:“若是在下真的不是前辈敌手,自当双手奉上龙舌剑,命既不保,要剑何用,但――只怕不见得。”话音甫落,人早一滑而进,剑已挥出。
他这一次进击与上一次又自不同。上一次他只是用天魔步趋进避退,此番却是以手中长剑主动进攻。
邓八公软鞭展,才接得数招,心头已是一凛。只觉令狐箫剑法路数比之方才,全然不同。刚开始相斗时,他虽然剑未及身,便为自己掌力荡开,但出剑之间,眼力奇准,招招式式指向自己必救之外,隐隐有一代剑术宗师气象,惜于功力不足,未能发挥威力而已,但此时令狐箫几剑刺出,与方才大相径庭,剑光闪动,专走偏锋,辛辣诡异,古怪刁钻,的非剑术正道,然与足下“天魔步”配合起来,却令人眼花综乱,防不胜防。
只见令狐箫身影飘忽,如鬼如魅,长剑展开,蹈虚击空,宛若一毫无实质的幽灵,又似八手八臂的天魔,龙舌剑青光闪动,远远看去,竟挟带着一种摄人魂魄的诡秘魅力。数招之间,形势大变,令狐箫已占尽上风。
邓八公哪里知道,令狐箫刚开始相斗用的是令狐冲传授的剑法,虽是正大精绝,惜乎令狐箫功力太弱,难以“无招”破有招。此时母亲传授的“天魔步法”与“摄魂大九式”真可算是武学中邪门外道的祖宗。
当年任盈盈传授这套武功时,即正色告诫道,这“摄魂大九式”一来凶狠辛辣,二来太过诡秘,虽可速成,终非正道。但令狐箫生性虽不似妹妹邪怪刁钻,却也不是循规蹈矩之辈。这“摄魂大九式”正对了他的胃口,同时心内对母亲的话亦暗自不服,心道:“你说这路剑法终非正道,但当年日月教前辈如阳顶天,张无忌,杨逍,甚至连母亲你自己,无一不是仗这路武功叱咤风云,睥睨群豪!”他当时小孩子心性,哪里知道这些前辈英贤,均是所学广博,内力深厚,称雄武林,并非全仗一路武功。
令狐箫因偏爱这路剑法,自然练得纯熟。此时在危急之中使将出来,顿使神鞭邓八公只觉自己陷身在一个巨大“人网”中又如置梦靥,双目发涩,手足发软,竟无处着力。令狐箫每一剑刺出,并非很快。但邓八公手脚仿佛不听使唤,总是慢上一拍。只觉令狐箫出剑部位匪夷所思,落剑部位如虚如幻,连攻十数剑,自己竟然没有一次清清楚楚地看见整段剑身。
青光闪动中,令狐箫蓦然间一声低叱,剑尖不偏不斜,正正点在邓八公鞭梢上。但闻“啪”的一声,邓八公手中长鞭已软绵绵倒转回去,盘旋数匝,丈余长的鞭绳竟在他自己颈间绕了十数圈!
邓八公双手缓缓垂下,眼中一片茫然。二十年前,他亦是三次被令狐冲弄得软鞭缠颈,不想二十年后,又被一个少年故技重演。此时他心内当真是万念俱灰,胸口一热,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令狐箫心下侧然,方欲出言安慰几句,目光一转之下,暗道一声“不好”,身形冲天而起,以苍鹰搏免之势,凌空急扑九曲剑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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