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在一旁揉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臂。
浴池里的苏夕不知想起了什么,紧张地捏着拳头,蜷缩在浴缸的一角,十足的可怜。
刚想抬起手安抚一下,苏夕便应激得打开他的手,一股寒意从冷水中传来,又忍不住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牙齿也微微发抖起来。
陈岩只得偏过头去,举起双手往后退:“丫头,别怕,你洗个热水澡吧,我去给你找一件我的衣服,待会就放在门口。”
听到陈岩的安慰,苏夕脑海里那种韩真似笑非笑的脸慢慢飘散。
“丫头,给你放好了,往内的方向就是热水,你不要怕,我去楼下待着,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叫我。”
陈岩隔着房门轻轻敲了三下,接着传来他下楼的声音,苏夕这才缓缓从浴缸里站起来,疲软的身体毫无力气。
门口,放好了厚厚的睡衣,粉色的新款沐浴露,还有一杯热水和感冒药。
整个房间仿佛还停留着陈岩轻微的气息,熟悉的感觉给了苏夕巨大的安全感,不安和害怕渐渐消散,慢慢放松下来。感冒药加上一杯热水下肚,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洗完澡,苏夕困难得穿上陈岩的衣服,他的衣服很大,苏夕卷了几次都显得很是笨重。
不想一个人呆着,苏夕艰难地往楼下走。
双手提着裤腿,上衣挂不住肩膀又要往下掉。一个不留神,苏夕踩住了裤边,一个踉跄往下栽。
陈岩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用最快的反应跑了过来,跑到苏夕面前的时候,苏夕正跪在地毯上,陈岩抓着她的双臂,一抬头,头发被陈岩的裤拉链卡住,十足的窘态。
苏夕憋红了脸,恢复了点精气神就开始河东狮吼,“陈!岩!你故意的是不是?”
“冤枉啊,祖宗,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嘛!”为表清白,陈岩急忙往后退。
苏夕用力地揪着他的小腿表达不满,“疼,疼,疼!我的头皮都要被你扯掉了!”
陈岩发出“嘶”的疼闷声,还是轻轻按住苏夕的脑袋,温柔地哄,“姑奶奶,你别乱动啊,我来我来,我轻点啊。”
陈岩弯着身子,苏夕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像甜美的雾气围绕着全身。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不断深呼吸,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苏夕的头发丝上,动作十分轻柔,一点没扯到苏夕的头皮。
苏夕感受着他的体贴温柔,心里像是被施了魔咒,安静下来,像一只缱绻的小猫。
没了拉链的束缚,苏夕的脖子轻轻地摆了摆,坐在地上,抬头忽闪着睫毛,呆呆地看着他。
静谧的夜里,陈岩的心脏砰砰地跳,脸一红,悬在空中的手,无处安放地背在身后,艰难地歪过头去。
苏夕也莫名其妙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用小拳头捶陈岩的手臂,“你……你干嘛脸红,吃……吃错了药了吗?”
小拳头打在陈岩厚实的手臂上像棉花一样挠痒痒,她大大的睡衣垮在了肩膀上,瘦削白嫩的锁骨清晰可见。
陈岩屏住呼吸,心间好似万千蚂蚁碾过,十足的难受和压抑,一把紧紧抓住苏夕挥舞的小手,坚毅的眉眼直愣愣地望着苏夕。
彼此的心跳声,像脚步声一前一后合着节拍。
苏夕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提前认输败下阵来,摸了摸肚皮,发出咕咕的声音。
陈岩喉间压抑着一股火,不自然得挠挠后脑勺,移开双眼,“你肚子饿了,我去给你做点东西。”
苏夕不敢闹,乖巧得点点头,因为吃了感冒药,刚站起来眼前就有些发晕,有点没站稳。
见状,陈岩一把打横抱起苏夕。
他的手掌很大,关节处有轻微的茧,细细密密得摩挲着苏夕的腰肢,一股微量的电流划过身体,苏夕有些反抗,“陈岩,你放下我,我自己会走。”
陈岩憋着一股气,把苏夕放在了沙发上,撑着手臂看着苏夕的脸,心里头痒痒的,闷闷得用外套紧紧把苏夕裹住,咬牙,“苏夕,你再乱动,我就亲你了!”
苏夕自然被吓到,咬住嘴唇,往外套里躲,只剩下圆溜溜的小眼睛,探头探脑得往外看。
陈岩的心大抵像冰淇淋放在夏日艳阳,彻底融化。
手臂撑住,渐渐靠近苏夕的脸,彼此的气息连接在一起,像缠绕的紫藤萝。
苏夕不自觉得闭紧了双眼,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僵直了,只有嘴唇在微微发抖。陈岩见她可爱的模样,没忍住发出轻笑的气息,苏夕这才试探得睁开眼,一个痞笑的欠揍模样,得逞得俯视着苏夕。
苏夕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嘟囔着立起身子,双手齐上,打算将陈岩大卸八块。
他忽然露出胜利的笑容,抓住她张牙舞爪的手腕,一个生涩的吻附了上来,苏夕楞在原处,屏住呼吸不敢动,牙齿咬得紧紧的,酥麻的触觉传遍全身,胸腔那只小鹿快要越门而出。
他的攻势越发明显,苏夕的脑海内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张韩夕凝生气的脸,身体一阵寒意,才用尽力气软绵得推开陈岩。
被推开的陈岩双手撑在身后,静静地也不说话,只带着一个得逞的坏笑,迷离又心满意足得盯着苏夕。
苏夕又生气又羞恼,心动又抵触的矛盾,令人心烦意乱,狠狠一脚踢了过去,觉得不够,又拿枕头敲着陈岩的脑袋。
陈岩越发厚脸皮,俊美的脸又移了过来,对着苏夕耳语,“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股凌冽的杀气传来,陈岩识相赶快跑开,在开放式的厨房娴熟地开始忙活。
时不时瞟一眼苏夕又红又气的脸,在热气腾腾的烟火气下,恬不知耻得挑眉抛着媚眼。
苏夕无语得别过脸去,躲在外套下,脑瓜子嗡嗡得响,手却不自觉地轻轻抚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沾有陈岩的气息,淡淡的青草香,磁性低沉的声音,像旋转木马一样在苏夕心头来回重复。
“苏夕,不行!这是错的!”
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苏夕重复对自己说着这句话,努力将刚刚的一切全部抹掉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