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鸟，你以后还是不要笑了。”月卿歌给他倒了酒，托着下巴，提醒道。

　　“嗯？”思云邪一愣，苍白的脸上笑容微微僵住，没懂月卿歌的意思。

　　月卿歌又给他夹菜：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让人看着心里感受？就好像被人抛弃了似的。”

　　他总是在笑，目光也总是那么温柔，可偏偏那眼眸深处，却让人觉得一片寂灭。

　　思云邪：“……”

　　他正端酒浅饮，听了月卿歌的话，只觉得喉中火辣，被呛得连连咳嗽，匆忙放下酒盏，掩袖抵住了唇，努力将那咳声压下。

　　月卿歌摊开手，递给他一枚丹药：“鸟鸟，病了要吃药的。”

　　这药是她跟墨袭夜要的，虽然墨袭夜早晨一听她讲完了思云邪的事，就莫名其妙地把她从房间里扔了出去，但她替思云邪求的药，他却是给了。

　　聚神丹，一般是给神魂即将消散的人服用的，吃下之后，能减慢神魂消散的速度，大概可以让人多撑个好几天。

　　而墨袭夜的丹药都是九品，想来，延缓个三五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但也只是延缓而已。

　　若是天命将至，药石自然也无救。

　　月卿歌仔细琢磨了半天，她觉得思云邪如今的症状，很像是神魂即将消散的样子。

　　而且她总感觉……他气息微弱，怕是撑不住多少日子，很快就要凉了。

　　思云邪看着月卿歌手中的丹药，心尖微暖，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还替他想着这些。

　　只是，他却没有接过来，而是摇摇头：

　　“我不是人类，而是上古邪兽，这药是给修炼者吃的，对我没用。”

　　“试试呗，死鸟当活鸟医嘛。”

　　月卿歌这话一出口，又觉得死鸟的寓意不好，于是改口：

　　“我的意思是，你好歹是上古邪兽，这么挂了实在太可惜，我还没见过你的本体呢，听说你本体帅气威武，一个大翅膀能扇飞一座城，等你好起来，我必须得欣赏欣赏你的英姿。”

　　思云邪听了她的话，白如雪色的脸上绽放出薄薄的浅笑，这一次，他的笑意直达眼底，终于融化了那双眸子里原本的苍凉死寂。

　　他薄唇微抿，接过了那粒丹药：

　　“好，那就听你的，死鸟当活鸟医。”

　　月卿歌跟他碰了碰酒盅：“这才对嘛。”

　　随后她又开始介绍她那些引以为傲的菜肴：

　　“这是鲜蘑炖鹌鹑，这是卤鸭掌，这是红烧鸡翅根，这是酱爆一品鸽……”

　　思云邪在旁边看过那一盘又一盘的菜，一时难以下筷。

　　足足十道菜，其中六道都是禽类。

　　“咳咳。”他看得身体冰凉：“月卿歌，你好像很喜欢吃禽类？”

　　月卿歌手里捏着大鸡腿：“你不爱吃吗？”

　　思云邪见自己已经提醒到这份上了，月卿歌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意思，于是不得不再次引导：

　　“你知道我的身份吧？”

　　“上古邪兽？”月卿歌狠狠地咬下一口鸡腿肉，一脸满足。

　　思云邪在一旁看着，一时无语。

　　是，他是上古邪兽没错，但他还是一只鸟。

　　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在月卿歌眼里，不会也是一道菜吧？

　　她这么好心，连药都送来了，还说想看他的本体，别是想把他给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