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袭夜的酒不错，就是有点上头。

　　月卿歌觉得聊天铺垫到这一步大概差不多了，于是脸上堆起了那熟悉的笑容：

　　“墨尊主啊～～你最近忙吗？”

　　墨袭夜冷眼瞥她：“……说人话。”

　　于是月卿歌清了清嗓，把自己吃剩下的半块蜜糖糕，恭恭敬敬，十分狗腿地硬塞到墨袭夜的碟里：

　　“帮忙炼点药？”

　　墨袭夜垂眸看了看自己碟子里的那半块蜜糖糕——呵，求人的架势有了，态度却不怎么真诚。

　　就用这被她咬得只剩最后一口蜜糖糕，换他的药？

　　何况……这蜜糖糕还是他自己做的。

　　墨袭夜显然兴趣不大。

　　月卿歌见状，开启死皮赖脸模式：

　　“一般般的那种就成！能批量炼制的那种？”

　　墨袭夜皱了皱眉：“你把本尊当成街边卖假药的了？”

　　还批量炼制？

　　他会炼一般般的药吗？

　　炼丹这东西就如同写字、画符一样，美丑皆是天赋本能。

　　同样的材料，经由不同人的手炼制，出来的丹药品阶自会有所差异。

　　一个出手便是九品圣药的人，怎么练得出低阶的次品？

　　月卿歌叹口气。

　　“那些人走也不肯走，一旦结界破了，宿凤山的灵雾就会散的到处都是，没有闭息丹，他们就会……”

　　说着，她故意神神道道地凑到墨袭夜的耳边，放大声音：

　　“砰——！”

　　墨袭夜的耳膜被她震得一抽！

　　他嫌弃地看着她。

　　月卿歌啧啧出声，手撑着额头，连连摇头，一脸悲惨：“那场面，会炸得血肉纷飞啊，简直就是惨绝人寰、惨不忍赌、惨无天日、惨……”

　　“要多少。”墨袭夜打断她的卖惨。

　　眼神瞥了瞥盘中那一口残余的蜜糖糕，懒懒地捏起来，优雅地吃进嘴里。

　　“粗略估计，最少得……”月卿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几千颗吧。”

　　“咳！”墨袭夜被蜜糖糕噎住了。

　　他错了，她并没有把他当成街边的药贩子。

　　她这分明是把他当成冤大头来打劫了！

　　月卿歌立刻勤快地把桌上的递到他唇边，给他往嘴里灌：“噎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喝点水，喝点水。”

　　结果墨袭夜被她灌得脸色更加难看了，掩袖抵唇连咳了半天，最后忍无可忍地告诉她：

　　“这是酒！”

　　她是想故意把他呛死？

　　月卿歌恍然大悟地放下，然后给他拍心口顺气，继续卖狗腿：

　　“虽说济世救人不是墨尊主您的风格，但您看在我的脸面上，不然就行行好？”

　　“脸面？”墨袭夜冷哼。

　　她有过脸吗？他怎么没看到？他只看到她脑袋上顶着一堵厚厚的城墙。

　　月卿歌摇摇他的衣角，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小萌音：“墨墨～～～～”

　　“你想要，拿灵石买吧。”墨袭夜丝毫不被她的攻心之术所影响，张嘴便是一口价：“一千万，本尊两天后炼好给你。”

　　月卿歌一口老血！

　　其实墨袭夜的药别说一千万了，再翻个几番也是值的。

　　可关键是……她又不是自己用，而是白送给别人的！

　　她现在穷得只剩负债了。

　　可墨袭夜不一样啊，他壕到什么程度根本不可想象……之前他硬喂给她的那一盘问心草，可就已经价值千万了！

　　所以，一千万对他而言算什么？那是大白菜啊！

　　城中的闭息丹能收购的她都已经让爹爹收购了，但十分有限，远远不够。

　　她自己也会炼丹，但她炼丹的效率和质量，都比墨袭夜差了不少！而且她没那么多材料啊！

　　可墨袭夜是资源大佬，他的储物空间里，什么材料没有？

　　算来算去，能在两三天内炼出几千颗闭息丹的人，恐怕放眼整个玄洲大陆，也就墨袭夜一个了！

　　反派boss的天赋设定是真的可怕！

　　月卿歌欲哭无泪：

　　“墨尊主，我是穷人啊，连衣服都是你帮我买的……你说，你包养了我这么久，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何必呢？要不我先赊账？”

　　墨袭夜当然知道她没钱。

　　等得就是她这句话——赊账。

　　于是他嘴角轻轻勾起玩味的弧度：“那就欠着吧，来日方长，慢慢还。”

　　“好嘞！”月卿歌全然未觉自己已经掉入了某只黑心狐狸的陷阱，还在美滋滋地给墨袭夜奉茶，心里格外感动：“辛苦大佬了，快喝茶，润润喉，还噎吗？”

　　墨袭夜就着她的手饮茶，唇边的笑弧渐渐加深。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一辈子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