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身世出现倪端
苏宛玉当然不怕的,但是她怎可能实话实说呢?“当然怕呀,可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公子死吧?”
怕不怕?苏宛玉当然是不怕的,但是肯定不会说实话呀,她要是告诉红玉自己不怕,岂不是要让红玉心中留下阴影。
“怕呀,肯定怕了,可是心里再怕,也不能退缩呀,不想办法把伤口合在一起,短时间内那么大的窟窿没办法自己愈合,姐姐我只能豁出去。”
苏红玉只觉得大姐的想法千奇百怪,乍然一看还挺离谱,但其实呢,方法却又很好用。
“姐,你好勇敢,也有好勇气,要是换了其他人,肯定做不到,楚公子救了大姐一命,现在大姐也还了他一命,也算是两清了。”
回来之后,樊母正在往小奶娃的口中的灌药,但是小奶娃并不配合,药汁苦苦的,小奶娃拒绝下咽,要是在喂,他就会哭。
樊母看见两个女儿总算回来了,红着眼睛看着她们俩,那一刻苏宛玉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顺哥儿还在高烧不退,她却跑去救别人……“娘,顺哥儿好些了没?先生怎么说?”
樊母面如土色,因担惊受怕,让她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一夜之间又瘦回了原样。
“说是小儿吓破了胆,得了惊厥症,现在给开了安神汤,可是你弟弟根本不喝。”樊母着急上火也是因为这个。
说到最后,她直接伤心的哭起来,儿子来的不易,可是接二连三小毛病就没好过,
都说七活八不活,她真的害怕失去这个孩子,眼睛一闭,又是一串眼泪唰唰落下。
“娘,你别哭了,大夫既然没说其他的,那就说明不是多大的问题,”苏宛玉上前接过碗,向苏红玉递了一个眼神。
苏红玉立马意会,向苏宛玉点头,“娘,你现在需要静一静,暂时把弟弟交给大姐,我陪着你出去走走吧。”
可是儿子这个样子,樊母又哪有这个心情,摇头道,“娘不想去,娘想守着你弟弟。”
“娘,有大姐在呢,大姐守着弟弟,弟弟不会有问题的……”苏红玉瞅着樊母眼巴巴的样子,在这般焦心担心下去,自己的身体搞不好也要垮掉,好说歹说,总算劝动了樊母。
她们自早上吃了两个包子,到现在晌午早就过去了,才想到一家人还没有吃饭。
看到有卖馄饨的,眼前忽然一亮,伸手揉了揉肚子,才感觉到一阵饿意。
晃了晃身旁明显心不在焉的娘亲,苏红玉眼巴巴地瞅着樊母:“娘,我好想吃馄饨。”
樊母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哪里支着摊子,一对中年夫妇分工明确,男的添柴烧水,女的包馅,有人过问,她便笑眯眯的给人下锅煮。
忙不过来的时候,那个男子便放下手中的活,上前搭把手。
真好,樊母望着这一幕,眼眶发红,因为她突然想到了苏老三。
只不过回忆里,全是苏老三暴躁,对着她拳打脚踢,亦或者骂她生不出儿子,讽刺自己,猪都比自己有用。
养猪到了过年还能吃上猪肉,养她就是浪费粮食。
樊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儿,“嗯,这么久没吃东西,你们肯定都饿了。”
京城南宫将军府。
南宫月此时正在缠着南宫逸追问慕君泽的行踪,南宫逸跋山涉水,一路上连驿馆都没住过,快马加鞭,好不容易回到家,唯一想做的就是梳洗一番,然后补觉。
一直被南宫月缠着刨根问底,一向好脾气的南宫逸也忍不住冒火了。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顾着点脸面,好歹也是世家小姐,弄的好似没人要似得,也就是他亲妹妹,这般难听话他才一直忍着没有说。
“阿月,你怎么就不肯死心呢,不是说了,你和阿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
要是有可能,就不会苦苦追在人家的身后十几年,人家连个表情都没有给过。
南宫逸本是想点醒南宫月,但是没料到她的情绪会这般的大。
“我执迷不悟?哥,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呢,你知不知道,当你爱一个人,对方却不爱你的时候,那种感觉,有多痛苦?”
南宫月哭着喊着,哭的很是伤心欲绝,惹的一众随从不知如何是好。
大丫鬟拿着锦帕上前来,看架势是想给南宫月擦眼泪,但是锦帕还没有碰到南宫月的脸,便被南宫月用手一挡。
大丫鬟无奈地瞅着南宫月,“县主,您快擦擦泪吧,您可是圣上亲封的灵犀县主,身份尊贵,世子爷您快别说了,县主她前不久刚被殿下禁足,今天是听说世子爷回来了,特意过来给世子爷接风洗尘的。”
大丫鬟,大着胆子说道。
“禁足?”南宫逸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母亲一向疼爱阿月,怎么舍得禁足阿月呢?
大丫鬟又道:“因为县主弄伤了端王殿下,长公主殿下才将县主禁足。”
阿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弄伤端王,她不是不敢。
南宫逸眸光一闪,想来母亲也是不想端王齐王缠着阿月,才打着这个借口禁足阿月吧?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南宫逸怎么舍得她如此哭下去,没一会儿便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次是哥不对,改天哥带你出去玩给你赔罪可好?”
南宫月揉了揉眼睛,“你把阿泽哥哥叫上,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哥哥自然会的,但是可说好,阿泽来不来,哥哥可不敢跟你保证。”
把难缠的南宫月哄走了之后,南宫逸松了一口气儿,多日奔波的疲倦也消之殆尽,回屋梳洗一番,便往南宫霁的书房赶过去。
“父亲,您在吗?”南宫逸敲了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回应,手试着一推,门竟然开了。
父亲的书房一向不准闲杂人等进入,父亲不在里面,门一推就开,难道书房进了贼?
父亲身为护国大将军,书房是重地,现在进了盗贼,那还了得?
一想到这儿,南宫逸什么也顾不得了,闪身进去。
只不过人才刚闪身进来,就傻眼了,他的父亲不是不在书房,而是正在对着一幅画陷入沉思。
“父亲?”南宫逸喊了一声。
但是南宫霁仿佛没有听见似得,并没有回应他,这就让南宫逸百思不得其解了。
父亲向来警觉,不会任人喊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丝反应。
那副画,纸张泛黄,一看便时日年久,到底是什么画作,能让父亲一看之下,连他敲门都听不见?
南宫逸的心就跟猫挠过了似得,痒痒的,带着好奇,他站在了南宫霁的身后。
也终于看清了那副画。
画上是一位女子,坐在假山旁,背后是一池荷花,南宫逸的眼睛渐渐地看向了画中女子的脸。
这一看,可把他惊呆了。
那女子怎么和苏宛玉那丫鬟那般像呢,南宫逸摸着下巴,鬼使神差的凑上前来。
“这姑娘好生眼熟啊,怎么会和苏宛玉那么像呢?”
这句话仿佛像是点醒了神游太虚的南宫霁,“逸儿,你说什么?你说这位姑娘好生眼熟?莫不是你在哪见过这位女子,她过的怎么样?可还好?”
“挺好的呀,古灵精怪的,人啊,可有趣了……”
“你在哪见过她了,快告诉为父!”南宫霁收起了那副画,激动的抓着南宫逸的肩膀。
他常年带兵打仗,练就了一身好体魄,手劲极大,揪着南宫逸的时候,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邹眉。
“父亲,你捏痛孩儿了!”
南宫霁就像魔怔了一般,一个劲追问:“快告诉我,她在哪,过得好不好,快点!”
如此反常,聪明如南宫逸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这个女子极有可能就是父亲的挚爱,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却死了,父亲在南宫家的祖坟为她建了衣冠冢,每年都要过去祭拜。
可是不对啊,苏宛玉明明才十几岁,她肯定不是画中的女子。
“父亲,我所说的那个姑娘,她和您这画像上的女子虽然长得相似,但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南宫霁松开了他,整个人忽然颓废的倒在椅子上,当年若不是他执意不听她的话,如今也不会天人两隔。
是啊,她人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在这个世间,她那么恨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也夭折了,她肯定恨死自己了,怎么可能还独活世上。
一行清泪自南宫霁的眼角滑下,威严的面容之上全然是痛苦与悔恨。
“父亲,你还好吧?”南宫逸顾不上自己身上痛,反而更加担心父亲南宫霁。
父亲何时有像现在这般?
“逸儿,你刚刚说什么,你真的见过长得与你父亲手中画像上相似的女子了?她多大?”
门外忽然款款地进来一位锦衣华袍,看上去极为雍容华贵的贵妇,精致的妆容,满头珠翠,行走间环佩叮当。
不用回头,南宫逸也知道这是谁,镇国长公主,也就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不是一向与父亲不相往来吗?好端端的,母亲怎么会来父亲的书房?
南宫霁一看到丹华长公主,原本就威严的面孔现在更是冷然起来。
“你给出去,谁准你进我的书房了!”他这会的心情很差,连在儿子之前装都懒的装了。
“南宫霁,你终于不装了?这么多年,装的辛苦吧?”丹华讽刺地睨着南宫逸,高傲着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的端着姿态。
“本宫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这府中还有本宫不能来的地方?”丹华从南宫霁身上收回眼神,看向自己的儿子。
“逸儿,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在宁州真的看到了与梅姨娘相似的女子了?”
南宫逸看了看父亲,然后再瞥了瞥母亲,他不懂为什么父亲与母亲会势同水火,关系如此,又是怎么生下他与阿月的……
刚想点头,背后,南宫霁便忍不住跳了起来。
听到‘梅姨娘’三个字,南宫霁额角突突,忽然死死地瞪着丹华,“她从来不是姨娘,她是二夫人,是平妻,丹华你不要太过分了!”
“平妻?可有文书?你当年也想把她抬做平妻,可是你更怕御史弹劾,虽然在将军府命人称她为二夫人,可是没有文书,她就是妾,你在不想承认,她也是!”
南宫霁红着眼睛:“你不要欺人太甚,当然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梅儿怎会……”
丹华神色高高在上,侧身一甩长袖,浑身上下透漏着高贵不可侵犯的气势,睥睨地望着南宫霁,“本宫贵为公主,她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公主平起平坐!”
“你!”南宫霁被她强势高傲的态度气的心中一梗,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可是丹华却不在理会他,而是看向自己的儿子,又问了一遍。
“逸儿,你在宁州见到的那个女子,当真与梅姨娘极其相似?那位女子现如今多大了?”
南宫逸看着自己娘亲眼中流露出一股羞愤,到了口中的话,又憋了回去。
眼神一闪,嘻嘻一笑:“兴许是我看错了吧,梅姨娘已经逝去多年,儿子怎么可能还能看见她呢?”
丹华又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的反应她心里就有数了。
梅姨娘虽然已死,可是她当年可还生了个女儿呢,据自己派过去的心腹说,梅姨娘与那个刚出生的孩子一同被火烧死在屋中。
但到底没有见到尸身,说不定有什么变数呢?
丹华轻哼了一声,觉得有必要前去宁州一看究竟!
要是那个贱女人的女儿还活着……别怪她心狠手辣!
南宫逸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给苏宛玉带去了什么麻烦,母亲那么恨梅姨娘,她听见了自己的话,肯定心生怀疑。
完了,完了,他这张该死的嘴巴!
秦王府。
“莫寒,快通传你家王爷,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晚了就来不及了!”
莫寒被他这般焦急的语气,也弄的紧张兮兮,“可是爷并不在府上,一回来换了皇子服便去宫里了……”
“走了多久了?”南宫逸是真的急啊。
莫寒:“……”爷的事,他怎么知道?走的时候并没有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