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菲儿见陈婉玉这害羞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惹得不少人回头看来。
江晨就随意地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陆陆续续进场的学生。刘菲儿和陈婉玉在身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悄悄话,偶尔刘菲儿会拉着江晨问几句,也不等江晨回答,又自己回头和陈婉玉说话去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教室里的位置已经差不多坐满了,诺大的教室里闹哄哄的。
不多时就有维持纪律的穿着制服的学生进来,一边嚷嚷着维持纪律,一边在教室里四下穿行。
江晨百无聊赖地看着唐石带着一批老头模样的教授从正门进到教室里,看来那些就是今天要参加演讲的人了。唐石一行人在教室最前排的位置上一字排开坐好,这时候唐石才反应过来,他没看到江晨。
四下一张望,唐石的额头上就沁出了细细的汗珠,这到处都是学生,他哪里还看得到江晨在哪里。
唐石正打算去找,旁边一个年轻的学生已经递上了话筒和一叠纸:“唐院长,这是您的发言稿,该您说开场致辞了。”
无奈之下,唐石上台前俯身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陈老低声道:“你去联系一下江神医,我让他在这里等我的,一时疏忽没看到他在哪里了。”说完就匆匆上台,在几百号人的掌声中,开始了自己的开场致辞。
他唐石是在那边万众瞩目地念开场致辞,倒把听到江晨不知道在哪的陈老给急上了火,他起身看了看这会场里安安静静坐着的学生老师,乌泱泱的一片全是脑袋。
这可怎么找?
为了保证等会演讲的时候不被打扰,陈老连手机都没有带。这会他向电话联系江晨,或者短信联系江晨,都做不到。无奈之下他想起了自己的孙女,陈婉玉。
不消几分钟,唐石就从讲台上下来了,他表面故作镇定跟台下众人一边挥手一边走回自己的座位,然而见陈老还坐在原地没动,他就急声对陈老问:“你也没找到吗?”
陈老叹了口气:“我已经托这里的学生去把我孙女叫过来了,让她帮忙找找,她见过江神医,找起来快一些。”
这时轮到一个帝都的教授上台了,台下掌声雷动。
唐石也跟着拍了拍手,眼睛却四下张望,好像多看两眼就能找到江晨一样。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万一你孙女没来呢?”
陈老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吗?你就放宽心等着吧,江神医不是食言的人。”
江晨那边,陈老托人找到陈婉玉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把玩着手里的一串手串,手串是一块一块晶莹的玉串成的。这个手串自然是刘家人送过去的,被他把阴死之气转移了之后,江晨觉得造型挺不错的,没事就拿在手里把玩。
陈婉玉一边听着那个学生说话,一边侧头看着闭目养神的江晨,嘴里轻声应着好。
等那人走了,陈婉玉转过身刚相对江晨说什么,江晨却闭着眼睛先开口了:“不急,我就晚点上去好了。”
刘菲儿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婉儿,咱不着急,先让江大哥看看帝都来的都是什么货色。”
陈婉玉无奈地笑了笑:“那我去跟我爷爷他们说一下。”
说完起身就往最前面的一排座位走去。
而此时,在教室最前排的座位里,被帝都的教授们坐着的那排座位上,黎华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老者身后,俯身垂首像是说着什么。
这老者穿着黑色的唐装,袖口上用白色的丝线绣着一只小巧玲珑的仙鹤。
听完黎华说的话,老者精瘦的脸庞上浮起一丝讥讽,看向安爱上书屋协会那边的座位:“神医?呵呵……就他们这出的人,也配叫神医?”
他这话声音不高,但还是能让坐在不远处的唐石等人听见。
唐石的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当下就要拍案而起。好在坐在唐石旁边的是陈老,连忙拉住了他。
但即使是这样,唐石也还是涨红了脸,怒目圆睁地看着那个老者:“贺千樟,你不要太目中无人了!”
贺千樟像是完全没把唐石的话放在心上,随意地拍了拍袖子:“唐石,你好歹也是坐到这边医学协会会长位置的人了,怎么一点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了?”
说着贺千樟直勾勾地看着唐石愤怒的脸,笑了起来:“怎么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你们这都管他叫神医了?”
“你!”唐石哪里忍得了这种气,当下就要拍桌子翻脸。陈老连忙伸手拉住他,脸上也有怒气:“你这个时候跟他吵,就是中了他的计,到时候这么多学生在这,丢脸的是咱们安爱上书屋协会!”
陈老说的在理,唐石只能忍着一口气做了回去,想了想还是心里堵得慌,又问:“找到江神医了吗?”
陈老看了一眼笑的分外得意的贺千樟,低声回道:“江神医说他晚点再上场。”
唐石这才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再看向贺千樟的时候,也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演讲总是枯燥的,刘菲儿在江晨旁边已经听得犯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时不时还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问:“到江大哥上场了吗?”
江晨只是闭目养神,对于这些凡俗的医术,他只听了那么一会,就已经索然无味完全没有听下去。
“以上就是我要说的了。不过,在下台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一下。”
这时,讲台上演讲的人正是贺千樟,他的演讲确实很有分量,即使是安长市的那些教授,也是听得颇有收获。
“不愧是帝都医学协会的副会长啊,讲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安长市这边的教授们有不少人听完后交头接耳。
但这时贺千樟终于讲完,却突然说了那么一句话。
“自古有神医华佗和扁鹊,这是我们夏国最有名的,所以神医这一称呼往往用在那些医术高超的医者身上。”
“寻常患者不懂其中道理,遇到医术高些,颇有医德的医生,也都习惯这么叫,这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我们自己就是行医的人,却应当知道这‘神医’两字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扛在身上的。”
贺千樟侃侃而谈,底下听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突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凌厉了起来:“在安长市,却有人妄顾医德祖训,居然自称‘神医’!而且就在这里,我今天倒是想讨教讨教,所谓‘神医’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叫的!”
“你觉得呢?‘江神医’?”
贺千樟话音一落,眼睛已经向着江晨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一时间全场哗然,浓浓的火药味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