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一生的伤痛
郝帅不知道薄柏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他也知道,今天薄柏宣之所以会带着顾慕一起来,就是间接向他传递一个信息,这些人,也许会危害到姐姐的安全!
郝帅的声音里带着激动,目光盯着这些照片,带着几分寒意。
在监狱的这几个月里,郝帅学会了和人打交道,但同时也学会了如何很好地将心底里的狠厉掩藏住,不让其他人发觉。
可是一旦事关顾慕,郝帅就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黑暗,这可是他几乎穷尽了这一生都在寻找的救赎,这也是他唯一的救赎,他不允许任何人对顾慕不利,包括他自己。
“别激动!”
见郝帅的情绪有些失控,一旁的警察上前一步,按压着郝帅的肩膀,防止他有什么过于激烈的举动。
顾慕的眉头紧紧皱起,扫了眼照片上的几人,再抬起头看向郝帅,“小帅,你别多想,我没事的。”
看见郝帅的模样,顾慕一下子便想通了薄柏宣的用意。
这些人,怕不仅仅跟西郊精神病院相关那么简单。
“姐姐!”
郝帅的神情带着几分狰狞,手紧紧地握着话筒,生怕一旁的警察将话筒夺取。
“你一定要小心,安、安他不会善罢甘休,小心安!”
郝帅记起来了,他有一次偷偷出去,回来的时候,是从重症住院部那边绕过来,那里有一个小假山,当时他无意间瞥见了安的身影。
隐隐约约听见安和另外一个人在交谈,关于实验的事情,安从出现到离开都是很神秘的存在,郝帅只是听了几句,并没有在意,可是现在想来,也许从一开始,安用尽手段帮他保外就医的时候,就开始计划这一切了。
也就是说,这个计划,安从渐进十年前就开始策划了,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计划,大到郝帅都不敢细细去想,顾慕到底被安放在了什么样的一个角色里,而安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郝帅的眼中充满了血丝,看着顾慕,眼底尽是认真。
顾慕微微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暗芒,用力地点点头,“小帅,你别激动,我会小心,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顾慕的声音仿佛有镇定的作用,郝帅立马镇定了下来,目光看着顾慕,带着浓浓的复杂,“姐姐我都听薄叔叔说了,姐姐很厉害,考上了京城大学,还是云海市的高考状元,真好。”
真好,姐姐没有受到那次事情的影响,姐姐她,一直都有着那么璀璨的人生,郝帅想,顾慕已经是他终其一生不断追求但永远都追求不到的存在,只能仰望。
莫名的,顾慕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小帅,你要相信,你也会更好。”
……
“那个……最近生活的还好吗?”
值班人员穆振青和薄柏宣两人带进了一个小的休息室,一个小沙发,一张办公桌,一看就知道原来这肯定是一间办公室,现在不用了,便当做休息室。
值班人员只是带路,很快就离开了,休息室里面只剩下了薄柏宣和穆振青两人。
沙发很小,一个人有些多余,但两个人又差了点意思,虽然挤挤还是可以的,但显然,薄柏宣既没有这个熊心也没有这个熊胆。
待了半天,薄柏宣觉得异常的尴尬,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
穆振青坐在沙发上,坐姿优雅,双手交叉置于大腿上,垂着脑袋。
从薄柏宣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不用低头就能看见穆振青洁白纤细的脖颈,以及那起伏的地方。
听见薄柏宣的话,穆振青的身体微微怔了一下,“挺好的。”
像是同样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穆振青抬手,将刘海别到耳后。
额……
薄柏宣更加尴尬了,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善于交谈的性子,平日里在工作中的时候,也是做的比说的多。
“薄柏宣……”
穆振青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带着几丝飘忽,将薄柏宣的记忆突然就拉到了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延边还是刚刚从进校毕业的生瓜蛋子,丝毫不吝啬将对薄柏宣的敬佩之情表露出来。
穆延边一看就是那种从小被家里人宠爱着长大的小孩,很阳光,并且很积极向上。
那个时候,薄柏宣和薄家闹的僵硬,心情也很是烦躁,但是因为延边的存在,让整个支队变得不再那么冰冷。
延边有一个姐姐,薄柏宣经常会听见延边说起他这个姐姐,每次说到姐姐的时候,薄柏宣至今依然还记得那小子脸上的笑容,骄傲中带着浓浓的自豪。
后来,那小子因为不怎么好好吃饭,住院进了急诊科,急性肠胃炎,后来薄柏宣就见到了那小子经常挂在嘴边的姐姐。
初见穆振青时,她穿的也是如同今日一般的连衣裙,未施粉黛,但笑容却是那么的甜美温柔。
一来二去,穆振青几乎每天都给延边送饭,和支队里的其他人也渐渐熟识了起来,那些支队里的狼们都在私底下叫穆振青神仙姐姐。
穆振青同样也不是那种喜欢说话的性格,更多的时候都是十分安静,送完饭之后也不多留,温柔地叮嘱了穆延边一番,然后才会离去。
“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也许,这么多年,是我错了。”
穆振青的声音将薄柏宣从回忆里面拉了回来。
薄柏宣动了动唇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穆延边的死亡,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多年前,穆延边不知道,其他所有人都不知晓,薄柏宣曾经和穆振青告白过,但是那个时候没有等到穆振青的答案,就被一通电话叫了回去,匆匆出任务去了。
也正是那次任务,穆延边为了救他,牺牲了。
而那个答案,薄柏宣再也没有问过,因为他知道,即使当初那个答案是点头,那么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所有的可能都将变得不再可能。
“其实……你应该怪我,若不是我,延边他也不会……”
薄柏宣的声音有些低沉,延边的事情,同样也是薄柏宣一声抹不去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