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全城撒网，三个人瞬间情绪低落，沈丘锁住眉头：

　　“不说别的，确认死者身份后，我们再追踪，恐怕又要十日后。”

　　“还不排除外来人口，一旦是来京城走商的商客呢？”

　　林清婉自问自答，觉得此时距离真相大白遥遥无期。

　　“这里还有一种可能。”沈丘突然想到什么：

　　“你们看，死者在城东被抛尸，姚司直一直有疑问，凶手为何不是其他区的人，我想通了。

　　未央湖自东向西，凶手在任何位置抛尸都会顺流而下，完全没必要冒险来城东啊。”

　　沈丘一句话说得姚司直哑口无言，确实如此，林清婉松口气：

　　“沈司直的分析非常有道理，这样我们又可以将搜查范围缩小回城东。”

　　看看姚平情绪不高，林清婉安慰：

　　“我们先不要气馁，来，我们再看看尸检报告，重新分析。”

　　沈丘和姚平拿过卷宗，认真看起来，都希望能从中再发现端倪。

　　“沈司直一个思路，让我们省了不少力气，而且我还坚信死者不是外来人。”

　　“为何这么肯定？”姚平问。

　　“衙役出去张贴告示时，城东的客栈我都交待他们去问问，既然没有伙计来提供线索，我觉得还是可以排除外来人。”

　　“这样最好了，最好疑点全部排除，死者马上确认身份，凶手明日抓到。”

　　姚平一句话，让气氛轻松许多：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为什么死者出事家人都不报案呢？”

　　林清婉一边翻看卷宗一边大胆猜想：

　　“只有一种可能，家属也参与其中，所以不想让人知道被害者的身份，我们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

　　“林寺丞，你是说，被害人与凶手认识？”沈丘问。

　　“不止认识，我觉得很可能就是亲人。”

　　林清婉对自己这个想法，感觉有点沉重：

　　“我们分析一下，如果家里有人好几日不出现，大部分人会怎么做？”

　　“肯定没日没夜的找，实在没有希望，去京兆府报备。”

　　姚平一边分析案情，一边抢着答道。

　　“对，而且那时候，是将希望寄托在府衙，还是盼望可以找到人，等将来确认再也找不到了，半年后还可以领朝廷抚恤金。”

　　沈丘同意：

　　“那么反过来，如果亲人不见了，也不去京兆府报备，是什么情况？”

　　“两种情况，努力地找，找不到也不要抚恤金，另一种情况，也不想找，也不想让人知道人没了，不过这样……”

　　林清婉欲言又止。

　　“是的，如果说第一种情况是还怀着希望，那么第二种情况说明对于被害者的死，家属是知情的！”

　　沈丘肯定地说道，姚平不敢相信：

　　“这么说，家属还有可能参与了行凶，或者掩饰被害人的死亡过程？”

　　“很有可能，那么我们就按着这个思路，再来看看这个案子。”

　　林清婉翻出验尸报告：

　　“看这里，手腕手背划痕不断，前胸十八刀，但是后背一刀致命，我们来想想……”

　　林清婉似乎自言自语：

　　“再看这里，具卢仵作分析，被害人死后，为了藏匿尸体，把石块绑在脚踝上，沉入未央湖。”

　　最后林清婉问：

　　“被害人反抗过，为什么还能连中无数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