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跑去苏言之的院子端晚饭，拎着食盒路过厨房院子时，李嫂一见，把林清婉拉过去。

　　“林司直等一下。”

　　李嫂跑进厨房仓库，不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瓷瓶清酒。

　　“督主平日不喝，这酒都赏给锦衣卫们，不过我见今天督主兴致挺高，拿着，这酒不用温，今天喝刚好。”

　　林清婉想说，我不能喝酒啊，让我和督主一起喝酒不是要了我的命？

　　“林司直拿着，你来府里这段时间我见督主脸上都有笑容了，这府里以前你不知道多冷清。”

　　拗不过李嫂，林清婉只好接过酒，端着食盒走向后湖。

　　将晚餐摆在凉亭石桌上时，林清婉觉得非常好，晚风袭来，混着饭香，自有一股人间烟火。

　　“督主，李嫂让我带过来一盅酒，林某给督主斟上？”

　　苏言之本不喜酒，不过觉得今日如果不小酌又对不起这凉风习习：

　　“嗯，林司直也不要客气。”

　　“噢，不不不不，督主你也知道我不能喝酒。”

　　“怎么？和陆千户可以，本督让你喝都不行吗？”

　　林清婉呀，面对怪里怪气的苏言之真是无奈：

　　“那好吧，督主，我只能一盅，决不能多，否则再掉湖里，我真的上不来了。”

　　林清婉说得认真，苏言之竟然俯首笑意渐浓。

　　“今日孟凡来东厂和我告别，想必此刻他们已经走了一半路程。”

　　“孟府尹临走前也来大理寺和我告别，他对督主充满感激之情。”

　　苏言之端起酒杯轻酌一口：

　　“如果不是孟凡，我们不会这么顺利，这是他应得的，大秦能有孟凡这样的好官，是大秦百姓的福气。”

　　“倒是那十名百姓，督主带过来非常英明，他们是新洲堤坝的修建人，没有什么证据比他们更有用。”

　　苏言之受到夸奖，隐隐来了兴致：

　　“对了，高大人那边可有动作？”

　　林清婉摇头：

　　“别提了，明早高大人准备告假，这段时间在家休息。”

　　苏言之轻笑：

　　“论起老奸巨猾没有人能够胜过他。”

　　“大理寺要审的朝廷命官多吗？”

　　“内阁和工部，除了工部尚书张卓我先下手，其他人皇上都既往不咎。”

　　“什么？那孟凡的证据还有什么用呢？”

　　“有用啊，秦皇会更信任东厂信任我，因为百姓的口供和孟凡的证据已经让秦皇知道，他身边除了我，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

　　苏言之笑得张狂，林清婉的心却如栓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直直沉入谷底。

　　秦皇相信了一个最不该信任的人吧，可是苏言之对百姓又无可挑剔。

　　林清婉呆愣着，脑中想着千万种可能，苏言之拿筷子轻敲林清婉的头：

　　“倒酒。”

　　林清婉捂着脑门，苏言之总是喜欢伤害她的额头。

　　虽然不疼，这个略显暧昧的小动作，让林清婉一下子觉得脸发热。

　　苏言之自斟又喝下一杯，拿着空酒杯看向林清婉，林清婉只好端起自己那杯，极小极小极小地抿了一小口酒。

　　“高朗明日抱病，大理寺如何安排？”

　　“我和沈司直接待案件，督主，高大人是为了逃避审案？”

　　苏言之没有直接回答，反倒问林清婉：

　　“你知道高朗为何喜欢弹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