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35/524978535/524978614/202010011104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这里……是哪里?
许芸笙从混沌中醒过来,茫然地望着头顶破旧的仓库屋顶,迟钝的大脑开始缓慢地运行,倒带,想起昨晚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她被人敲晕了?
手臂想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但她发现自己不仅浑身无力,全身酸痛,而且身上仅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内里空无一物。
甚至在她视线可及之处,胸口,手臂,大腿内侧,腰腹,全部都是暧昧的痕迹。身上也带着一种陌生的粘腻感。
尤其是身·下,某个部位,火辣辣的疼,稍微动一下,就有一种难忍的撕扯感。
绝望袭来,几乎压倒她所有的意识。许芸笙恐惧地四处张望,可是偌大的破旧仓库,除了她之外,再无任何生物。
“有人吗……”她声音颤抖。
空荡荡的仓库,只有她寂静的回音。
“有人吗……”她又问了一次。
漫无边际的荒芜终于成了击溃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全身都蜷缩起来,竭尽全力的将自己团成一团,嚎啕大哭,仿佛这样就能给予自己一点可笑的安全感。
她用力的,崩溃地抓着自己的脑袋想要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可是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恶心的气味,挥之不散,她哭得开始打嗝,胃里一股一股酸水往外冒。
“呕……呕……”许芸笙跪趴在地上,纤细的背脊弓成脆弱的弧度,仿佛轻轻一折就要断了。
仓库地上都是灰尘。
可是她觉得这些灰尘好干净,她就像是魔怔了一半,抓着那些灰尘就往自己身上擦,力道又重又狠,毫不留情的将皮肤擦破皮,好像这样就可以擦去那些脏污的痕迹,掩盖掉令人恶心的气味。
胃里空空,酸水吐完,她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可她还是躬着身子,一声一声,像是要将胆汁都呕出来。
为什么是她……她做错了什么事吗……一次一次,怎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白色的浴袍直接被染得漆黑,许芸笙终于站起身。
手臂,大腿,膝盖,到处都是伤口――那是用力用灰尘摩擦皮肤留下的痕迹。
她光着脚,一步一步,踩在旧木材上,尖锐的木屑扎破了脚心,可她就像是没有知觉,只死死裹着浴袍,全身都缩成一团,像是见不得太阳的阴暗生物,脑袋几乎垂到地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走到了马路边上。
郊区的马路,偶有车辆驶过,也不过是把许芸笙当成流浪汉或者疯婆子,不仅没有停下,反而一踩油门飚得更快,像是见到她都觉得晦气。
许芸笙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眼中没有任何焦距。
脚下被一块拦路的石头绊了一下,她身体失衡,重重地趴倒在地。
许芸笙茫然地抬起头。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驶过,车后座的男子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后视镜中许芸笙那张了无生趣的脸。
“停车。”穆绍沉声开口。
司机立刻踩下刹车:“穆先生?”
穆绍没有立刻下车。
他看着后视镜里那张脸,眉头缓缓皱眉。
这张脸很眼熟,他的记忆一向出众,既然眼熟,肯定就是在哪里见过。是哪里呢?
他还在愣神的当口,许芸笙已经爬起来了。
她瑟缩着浑身防备的模样,终于让穆绍从自己记忆的缝隙中找出和她有关的那一幕。
他想起来了,他刚回国的时候,曾救过一名差点被侮辱的女孩,当时为了保护那名女孩的**,他连名字都没有问。
穆绍终于开门下车,同时吩咐司机:“另外找个会开车的来――要女性,再带一套女性的服装。”
司机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点头:“好的。”
眼前多了一道黑影,许芸笙茫然地抬头。
男人……
她瑟缩了一下,脸上刚要浮现惊恐,穆绍已经主动退后好大一步,双手投降地举起:“抱歉,请不要害怕。”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你还记得吗?我给过你一张名片。”穆绍语调轻柔,虽然很不想让她回忆起不好的过去,但他得让对方明白,他是无害的。
许芸笙木然地望着穆绍,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啊,是穆先生……”
于她有恩的人,她从来不会忘记。
“是我。”
许芸笙扯扯嘴角,下意识的想要露出笑容,同时将浴袍裹得更紧了些:“很抱歉,每次和你见面都是在这样狼狈的场景下。你……路过吗?”
她像是没话找话地寒暄,语调逐渐加快:“你是还有事吗?那你先走吧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穆绍背过身子,怕自己的视线会给许芸笙带来压力:“我送你去医院吧。”
“嗯?啊……不用了。”许芸笙摇头,喃喃道,“我要先回家去。”
“走回去?这里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穆绍头也不回地道,“我叫了个女司机过来。你放心,我不会和你同车。”
许芸笙沉默下来。
只凭她自己,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去。而且她现在这样子,再次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太大了……
想到这里,她又瑟缩了一下。
那是无法控制的,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恐惧。
“谢谢你。”良久,许芸笙出声,算是接受了穆绍的帮助,“上次也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许芸笙。芸芸众生的芸,笙箫的笙。”
“外面冷,你去车上休息一下吧。”穆绍让司机下车,许芸笙坐进车里,甚至连车钥匙都给了许芸笙。
“谢谢你。”许芸笙又道。
她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
“应该的。”穆绍没站在车里。他走了几步,离车子大概几十米,然后取出烟,递了一支给司机,“抱歉啦,让你陪我吹冷风。”
“穆先生您别说这种话,我听着心惊胆战的。”穆绍的性子很平和,一点也不像那些性格古怪的名艺术家,司机很尊敬他,“咱皮糙肉厚的,吹点冷风不打紧。”
他主动给穆绍点了烟,这才低声问道:“穆先生,那位小姐是……遇到坏人了?”
“别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穆绍吐出一口烟雾。
“我明白,明白。”司机点头,心里升起对许芸笙的怜悯。
可怜哟,多好一闺女。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