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月仙长公主
送走了冯掌言之后,我带着荨柔在闲月宫闲逛。原来,除了我的浮星阁外,闲月宫还有其余七座殿宇。最大的是主殿星辰殿。另外是浮星阁,寒星轩,繁星斋,阖星榭,摘星居,渺星堂,文星苑。
我微微一笑,对着荨柔说:“怪不得叫闲月宫。可不是星星月亮的到处都是吗?”
“小姐真会说笑。”荨柔掩面长笑,直把身子都弯了下去。
“良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闲月宫除了宫殿披星戴月外。更因此处树木茂盛,本无月光。但是,宫殿中央一处小湖,入夜便会折射月光,再加之宫殿四周多用青白琉璃,所以,即便树木茂盛,月光也会四处游走。照的宫中如白昼一般!”
我闻声,回头一看,是一个宫装女子。穿着打扮明显是位分极高的妃嫔或者公主。因为头顶的半月金丝步摇,明显在妃嫔中是主位娘娘以上的位分方可使用。
于是急忙屈身下去:“给尊驾请安,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她忙一把扶住我:“良人客气了,本公主是先皇第五女月仙长公主。这里本是我母妃生前的住所。也是本宫以前的住所。”
我看月仙长公主微微出神,似在回忆往事。不觉出声打断:“长公主不要伤心,就算太妃娘娘不在了,也一定在极乐世界享福。”
她闻言收回心神:“良人今日风头不小。只怕是已经得罪不少人。擅自珍重。”
我一愣随即明白。今日皇上亲自问了我的名字,赐了位分,两宫太后又夸奖不少。皇后又这样疼惜,其余妃嫔怎会无动于衷?
“多谢长公主提醒。”
“我也不过白说一句,良人不要嫌本宫多嘴就好。”
“公主是在提点我,我很是感激,万不敢那样想。”
她微微一笑,对着后面的丫鬟:“走吧,该出宫回府了。”
我依礼屈身,目送长公主离开,方问:“月仙长公主已经出阁了吗?”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罢了,你怎么可能知道。走吧,回宫去吧!”
经过此事,我已经没有了闲逛的兴致。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浮星阁。
刚一坐下,还未叫茶,就看到一个女官带着一堆人候在我的宫内。我奇怪着走到正上中央坐下。
那女官左手置于右手上,做成一个上朝大人的样子躬身为礼:“下官司籍司掌籍莫氏参见何主子。”
其他人全部跪下“奴婢给主子请安。”
我听完这请安明白了,是司簿司分配登录在我名下的宫女。
“都起来吧。”
“谢主子”
那莫掌簿上前两步:“主子,这是尚宫局司籍司请示皇后娘娘给您分配的宫人。请主子过目。”
我象征性的看了几眼,内心好笑:“既然是已经请示了皇后娘娘,我又怎能说不好呢?”不过这当然不能宣之于口:“大人费心啦。还劳烦大人替我多谢皇后娘娘。”
“主子客气了。没事下官就告退了。”
我点头回应,“荨柔。”
荨柔应声走向前面拿出一锭金元宝。
“多谢主子。”
送走了莫掌簿,看着下面的一帮人。我只是沉默。带头的第一个宫女最先出声:“奴婢一等宫女--听琴参见主子,愿主子如意吉祥。”
“奴才一等内监--小禄子参见主子,愿主子如意吉祥。”
两个人请完安,后面的奴才呼啦啦又跪了一地。我抬眼一扫,也不说话。大概数了一下奴才的数量。
本来按照我的位分,应该有领头宫女和内监各一个。其余会有宫女4人,内监4人。但是,一看之下明显内监多出2名。莫掌簿明明已经请示了皇后。皇后却没有按照后宫的仪制,而是多给我两个。而今日皇上亲自询问于我。莫非皇后是想讨好皇上。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后宫其他妃嫔更加恼恨我吗?
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些想法,微出一口气:“都起来吧。”
“谢主子。”
见得众人立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我只是端着温柔的笑意。仿佛菩萨一般慈祥庄严。众人偷偷觑着我的神色,丝毫不见官家小姐的姿态仪仗来,不自觉的放下心来。
我端起桌子上荨柔刚准备的新茶,微微一嗅:“荨柔,赏!”
“主子隆恩!”诸人又是乌压压的叩首谢恩!荨柔挨个把赏钱发了下去。听琴和小禄子自然是另眼看待些!比别人的多出不少!
扫视众人的表情,都是喜上眉梢的样子,心底微微叹息,终究是些不中用的,不过是些零碎银子罢了,也值得这样喜露言表!倒是跪在最后面的一个小宫女很是端庄。虽也是欢喜,但是,脸上的笑容是很有度的!如此,不自觉的就多看了两眼!
还真不是一般的宫女,因为那左手无名指明显有古琴摩擦的印子。若不是常年累月的练习琴艺,是不会有那样的印子的!足见,这宫女的出身很是不俗!更何况,这眉眼生的齐整,气质更加不似寻常宫人!必定是大家出身,只不知为何沦落至此?想必是犯了事的官家家眷吧!
“你们既然是我的人,那我不得不说你们几句!你们可都要记牢了!”
“是,奴婢等谨遵。”
我轻轻放下啜饮的茶:“这宫里日子如何,你们都是老人了,比我清楚!所以,我以后的日子还要仰仗你们!若你们忠心我自然是会好好待你们!若你们不忠心。。。”话到这里,我停了一停,顿时冷下神色,众人见我忽然冰冷了颜色,也是一惊,忽的全部低下了头。
我见得如此,笑出声来:“只要你们忠心,我琐碎日子里,也是和气妥帖的。”
“奴才等一定忠心主子!”
“那就好,都下去吧!”
“清荷,采荷,还不快伺候主子休息!”听琴见我有歇息的意思,忙朝身后喊道!
我转身皱眉看了一眼,,荨柔会意:“我家小姐不习惯生人,姑姑就不必费心啦!等到小姐什么时候熟悉了,再让两位姑娘进来伺候吧!”
听琴一愣,脸色也有一瞬的不好。不过也只是瞬间罢了:“如此就劳累姑娘了!”说罢,听琴带着那两个丫头下去了!诺大的内殿就只剩下我和荨柔。
荨柔小心翼翼的四周张望说:“小姐可是不相信这些个宫人内监吗?”
我微微一笑:“你这丫头还不算笨!不过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刚刚进宫,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品性如何,得多些日子历练历练,也好得个准信儿!”
“小姐聪慧,奴婢一定好好为小姐留心着!”
“不用你为我留心,看着吧!很快就有答案了!”
荨柔皱眉,不明我话中深意!我只是转身褪去满头珠翠,自顾自的歇下了!这一朝入宫,怕是不论我得不得皇上的眼,终身也是要老死宫中了。只盼着余下的日子,不要行差踏错,连累了父母兄弟才好!
这样想着,心绪丝毫不宁!只听得窗外沙沙的风吹树叶子也是那样的吵闹!躺在锦缎被面上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朦胧了过去!
“主子吉祥!”忽然,我被殿外的一声呼唤叫醒。额心不耐烦的皱成了川字!荨柔此时正斜斜的依靠着床脚打盹儿,听得这一声也是醒了过来,见我脸色不好,便要开口训斥,我轻轻拉一拉她的肩头衣角,示意她不要出声。只等着外面的反应。
“主子吉祥!奴婢给主子请安了!”又是一声,这次那人加重些语气!荨柔看了看我,还不见我有回答的意思。便也闭口不语,只看着那门外的模糊影子!
那人似乎很是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我见她并没有闯进来的意思,心下生出一丝欣慰来,总算是有一桩事让我满意的!
于是,对着荨柔使了个眼色,便继续躺下!荨柔会意,忙起身打开殿门:“姑姑有事吗?我家小姐睡下了!”
听琴略有为难的望了望殿内:“按照宫里的规矩,明儿个就要去觐见本宫主位和各位比主子位分高的妃嫔了!所以。。。。”
“何事呀?”我直起身子靠在床沿,听琴松了一口气,却记得我的吩咐,不敢踏进内殿来:“回主子,按照规矩,主子明天要拜见闲月宫各位主子了!”
我微微思索:“既然如此,姑姑就进来吧!与我好好说一说。”
听琴一愣,继而笑着进来行了个大礼:“主子,明天最先要拜见的是闲月宫的主位--黎妃娘娘,之后依次是孙婕妤,赵贞仪和刘贵人。主子,最好每人包一份物什,丽妃娘娘的更要厚重些,还有刘主子也要格外些!再者,皇后宫中传来懿旨,等第二批选秀结束后,连同选侍以上的主子们到皇后宫中见面,除此之外。。。。”
我一一听了,心下不由得高看了听琴一眼,本想着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不想也有这心思细腻,左右得宜的脑子!于是,我披衣起身:“如此,明日的眼前事就交给姑姑了,相信姑姑定然能办的妥妥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