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宁雅沁吩咐陈嬷嬷去买炼丹炉,及几根百年柏木,陈嬷嬷心里想着牡丹交代下的事情,撇着嘴角,半响才不情不愿的回道:“柏木原不是什么稀罕物,可若要百年的老柏木,一连还要好几根,还有那炼丹炉,加一起怎么也得几百两银子,恕老奴多嘴,您带过来的嫁妆并不丰厚,可日子却长着呢,何必费钱买这些用不上的东西。”
“银子花得可是嬷嬷的?”宁雅沁驻足,斜睨特意与她并排着走的陈嬷嬷道。
“老奴不敢。”陈嬷嬷惊觉僭越失言,神色讪讪的。
“出府之前把嫁妆单子交给荷儿。”宁雅沁说着,昂起头,提起裙摆上了踏上小桥的台阶。
她面容虽依旧风清云淡,可通身散发出来的冷漠倨傲,让陈嬷嬷脱口而出的辩解声重落回肚里。
进了渺风院,宁雅沁先是去看了李煊,见他还未醒,便屏退了屋子里的奴仆,犹自开了一张药方,让叶儿拿去小厨房照方煎药。
陈嬷嬷这回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乖乖的回屋交出了嫁妆单子银票,而后出府了。
宁雅沁坐在李煊床边,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嫁妆单子上看似丰厚实则具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什,以及少得可怜的财帛上,眉头慢慢地皱起来。
在世俗,没有银子根本寸步难行,而她擅长的貌似只有药草,阵法之类的雌黄,玄术。
“咳,咳咳。”
李煊的咳嗽声音,瞬时拉回了宁雅沁的心绪,发现李煊醒过来了,她不禁舒展眉头,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他。
喝了水,李煊感觉好多了,不再咳嗽,宁雅沁放下茶杯,旋即扶李煊先起来,把两个软枕叠起来,让他向后靠坐着,李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王妃,药煎好了。”叶儿端着托盘走进来,向两人屈膝行礼道。
“给我吧,你先出去。”宁雅沁接过托盘道,叶儿屈膝告退。
李煊看着宁雅沁端起药碗,小心翼翼用勺子搅动汤药吹拂的动作,脱口而出的拒绝生生咽了回去。
宁雅沁舀起一勺汤药用唇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了方才送到李煊嘴边,见他迟迟不张嘴,柔声解释道:“这是新开的药方,更有益于王爷的病情。”
李煊看着宁雅沁上唇中央沾上得一抹湿润,脸扭向一旁,掩在发丝中的耳廓慢慢地红了:“你先去东厢房休息,让清风进来。”
“我不累,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宁雅沁神色不解的问。
李煊一时语赛,只道:“你不必理会他们。”
宁雅沁明白李煊说的他们是指早晨去敬茶时见到的那些人,想到他误会了,她微微扬唇,笑道:“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与旁人什么相干。”
李煊看着宁雅沁因笑容而显得娇憨的脸庞,张嘴喝下了汤匙里的汤药,药里的苦味,他早就习惯了,但是今天竟然从药里尝到了一丝丝甜意。
转睛,看见与宁雅沁清雅气质不相衬的艳丽衣裳,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眼见到了去幕絮院请安的时辰,宁雅沁在里间换了一身不那么招眼却也不显得素淡的藕荷色衣裳,钗环上面也略简洁了些。
她陪嫁过来的衣裳首饰不多,大多数还是出嫁前穿旧了的。
跨进幕絮院,便有伶俐的小丫鬟引着宁雅沁到上房大厅里,赵氏坐在罗汉塌上慢慢翻看一本金刚经,何嬷嬷站在赵氏身边,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