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绿芜不在幕絮院。”荷儿神情凝重道。
“不在幕絮院?”宁雅沁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似在自言自语的小声猜疑道:“难道去渺风院传话的丫鬟是她?”
“奴婢瞧绿芜一脸狐媚像,若见了王爷言行无状,恐怕会加重王爷的病情,咱们是不是先回去。”叶儿想到什么,眼眸一转,神情警戒的忙道。
“这个不急,有清风在门口守着,她绝难见到王爷。”宁雅沁将手里的鱼食洒向塘边,那些五彩斑斓的小鱼儿,摇摆着鱼尾一齐涌过来抢食,她拍了拍手道:“在这儿等等,一会儿好戏开场,咱们也不必来回奔波。”
“什么好戏?”叶儿不解的问。
先答应她的,是一个丫鬟从远处急忙忙跑过来,还未走近,口里便喊着:“不好了,绿芜一头撞到柱子上了。”
叶儿听了,心里一惊,满脸错愕的看向宁雅沁。
“王妃,太夫人请您现在去幕絮院一趟,说是有要事。”那丫鬟十五岁上下,因跑得急,气喘吁吁的,连发髻也乱了。
宁雅沁微微颌首,拔步走向幕絮院。
赵氏这回端坐厅正的在太师椅上,下方照旧依次坐着李文媛,白氏,还有二太太徐氏。
宁雅沁与众人见礼毕,也不等赵氏发话,便径自往白氏旁边的圈椅坐下。
赵氏眼角瞥见,暗自冷哼,只面上丝毫不显,其他人纵然想训诫几句,但因各种缘由,只隐忍不发。
大厅里噤若寒蝉,气氛诡秘到了极点。
宁雅沁也没打算开口,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过这个下马威着实卑鄙狠辣,也猝不及防的给了她一个警醒。
原来内宅里的争斗,并不亚于上一世的修真界,一个不慎,命比纸薄叶毫不为过,她不由为此前的掉以轻心默默自省。
见宁雅沁换了装束,二太太徐氏一双明晃晃的目光将宁雅沁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早上繁复的发髻换了一个简便的盘发,只一根翠绿的玉簪在右侧固定,脸上的脂粉薄涂一层,气色略显苍白,致使姣好的姿容因此逊色了几分。
身上穿一件半旧的藕荷色对襟长衫,脚下着素色鞋袜,此外全身上下再无任何首饰,不可谓不寒碜到了极点,便是她身边得脸的大丫鬟,穿戴也比她强了不知多少。
都传宁忠伯爵府早已落魄,再加上那以妾扶正的继室,想来宁氏一副穷酸相并不是没有由头的,一番估量,徐氏心里越发瞧不上,那眼眸里便透出几分轻视的意味。
白氏,李文媛看出徐氏的转变,相对而视,心照不宣的微一扯嘴角,而后恢复正常,她们方才乍见宁雅沁一副穷酸相,与徐氏一样,心生蔑视。
两人面对面,背对着人,不过一个眼神交汇的瞬间罢了,难以叫人捕捉到。
各怀鬼胎的干瞪眼,一晃过去有小半个时辰,赵氏见宁雅沁依旧神色淡漠,双手交叠在膝,背脊笔直的坐在椅子,如同一尊正在打坐的佛像,通身散发出一股超然世外的高人气质,且大有一直坐到日月交替的架势,她略一思量,沉下脸对身旁的何嬷嬷吩咐道:“把信子叫进来。”